底雖然不喜歡銀銳的語氣,但是也深深知道事實就是如此,只有姑且相信天雄的話,說不定有一線生機。
她閉上眼睛,在心底虔誠地祈禱著蒼天的保佑,然後睜開眼,咬緊牙關,牢牢地握著瓷碗碎片,朝著天雄背部的皮肉狠狠割了下去。
隨著鮮血湧泉一般地流出,天雄嘴裡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呻吟。
落霞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不得不用一隻空閒的左手牢牢握住操控瓷片的右手,方才制止住剛才要人命的震顫。
「先生,你忍耐一下,就要好了。」落霞輕聲說道,咬緊牙關,握緊瓷片,沿著天雄脊背的中軸線繼續切割著。
強烈的劇痛令天雄肩頸部的肌肉不可抑制地痙攣起來,他的臉色已經褪盡了最後一絲生氣。
「堅持住,先生,就要好了。」泉湧而出的鮮血將落霞的雙手染成血紅色,她不得不出盡全力控制住自己,才不會再陷入恐慌之中。
天雄的頭軟綿綿地靠在了鐵欄之上,似乎就要失去知覺。只要他一旦睡過去,就永遠不會醒轉過來。
「千萬不要睡過去,先生,堅持住。」落霞看到這個情景,焦急地大聲說著。
天雄似乎受到了什麼鼓勵,重新將頭抬起來,用咿呀難明的口音低聲哼唱著,「劍光起處白鶴來,太行山頂舞一圈,如花白羽繽紛落,長風一卷上九天。如雷鐵騎起悲聲,雁翎折翼血染塵,霹靂刀風音黯啞,如虹氣勢去不還。」
「對了,先生,就是這樣,一定要堅持住。」看到天雄重新振作的樣子,落霞欣慰地說:「儘量和我說話,你剛才唱的是什麼歌?」
已經神志不清的天雄沒有聽到落霞的話語,只是頑強地繼續哼唱著剛才的歌謠,「太行男兒多勇悍,奈何今生不為善,三十六刀敵一劍,山雞鳳凰怎相戰。朝雪埋了惡人骨,青衣孤影歸天山。」
伴隨著他那蒼勁的歌謠,落霞終於成功地將他的背部剖開。她用顫抖的雙手將藥瓶開啟,將裡面的粉末小心地灑在天雄已經斷裂的脊椎骨上。
那些閃爍著金銀光芒的粉末彷彿一片充滿希望的霞光,柔和地播灑在天雄已經血肉模糊的脊背之上。緊接著,就彷彿是神蹟一般,那些七扭八歪的脊椎碎骨猶如被一位仙子的雙手悉心整理拼合,重新合為一處,化成一副嶄新完整的脊椎骨。而那被落霞割得皮開肉綻的血肉,也宛如受到了諸天的祝福,收斂癒合,變得完好如初。
目睹如此景象的落霞,激動得熱淚盈眶,用手捂住嘴,幾乎說不出話來。
「老天啊!這是天神才有的聖藥啊!」所有和落霞同處一個牢房的抵抗戰士們無不震驚得瞠目結舌。
傷勢復原的天雄長長出了一口氣,左右扭了扭脖子,發出骨節空響的清脆聲音。他從地上站起來,用力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後蹲下身,在牢房的地面上悉心地尋找著什麼。
由於剛才發生的一切太過於神奇,所有人都震驚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有眼巴巴地看著天雄在牢房裡的一舉一動。
過了許久,天雄重新回到落霞面前的鐵欄旁,蹲下身,用模糊不清的語氣說道:「小姐,多謝你救我一命,你看看能不能幫我重新把牙接回去。」說著小心地將滿滿一大捧各式各樣的牙齒遞到落霞面前。
天雄的模樣相當的滑稽,但是落霞卻感到一種無法控制的想哭的衝動,她用力點了點頭,小心地接過這數十顆牙齒,將它們在藥瓶裡輕輕蘸了蘸,令它們粘上了瓶中神奇的粉末,然後再按照由裡往外的順序,小心地將臼齒、虎牙、門牙一一重新放入天雄的口中。那些粉末一經沾染天雄的傷口,立刻將本來已經脫落的牙齒重新長了回去。
半個鐘頭之後,天雄的牙齒已經盡復舊觀,高興地扭動了一下他那腫脹的嘴巴,張嘴道:「四是四,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