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不妙,那些兩天前從戰場上回來的將領很多人都受了重傷,卻死活不肯接受治療。有些人的傷口已經開始潰爛,如果再這麼繼續下去,我們恐怕會失去一大批優秀的將領。」
「但是他睡得這麼香甜,我們能不能再等一會兒,就十分鐘,十分鐘之後再叫醒他。」落霞滿是疼愛地輕輕撫摸著天雄鬢角那灰白的頭髮,低聲道。
銀銳不能讓落霞公主這樣,她絕對不能讓步。她心裡知道,再讓這樣的情形繼續下去,自己也會和她一樣在幸福面前土崩瓦解,失去所有的理性。她想要開口堅持自己的要求,但是看著天雄沉浸在夢鄉中的滿足表情,她的心中柔腸百轉,張了幾次口卻終於出不了聲。
就在屋內的三個人陷入沉寂的時候,一聲尖銳而聲嘶力竭的笑聲突然如裂帛一般響徹了寂靜無聲的雲宮。那刺耳而富有特色的聲音讓人們一下子想起了熔岩地府的領袖滑稽而神經質的都蒙。
都蒙的聲音顯得悶聲悶氣,彷彿雖然開聲說話卻沒有張開嘴巴,語音聽起來有些模糊,但是人們仍然能夠捕捉住話語的含義:「天雄,嗚……你終於醒了,嗯,我們打贏了,我們贏了,那些神族的兔崽子若是……若是還有一個沒被我們打出糞來,就算他前三天拉乾淨了。」
他的話語粗俗但是格外地解氣,剛聽到他的話,所有人都想笑出來。但是隨即聚集在雲宮中的將領忽然發現都蒙只是在說夢話,而天雄其實並沒有醒來。這個事實令所有人勃然大怒,兩天來每個人都這麼小心謹慎地不敢吵醒熟睡中的英雄,卻讓這個沒有半點神經的侏儒一句夢話給攪和了。
「扁他。」一個獸族的千人隊隊長首先擄起了袖子,朝著都蒙惡狠狠地撲來。緊接著,矮人族,人族和其他獸族的將領紛紛聚集到因為長期的等待而忍不住沉入夢鄉的都蒙面前。
這個可憐的侏儒族領袖剛剛從朦朧美妙的夢鄉中被人搖醒,就看到一個滿臉閃著綠光的獸人猛士舉起醋缽大小的拳頭對準他的左眼狠狠砸來。
「天雄已經醒了,你們現在可以去見他。」就在這時,銀銳將軍忽然推開寢宮的大門,對著眾人宣佈道。
圍毆都蒙的將領們一下子對他失去了所有興趣,紛紛狂喜地歡呼著衝進了門去,只剩下這個可憐的小侏儒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臉上掛著一片烏青,渾身上下印滿了大大小小的腳印。
當天雄睜開眼睛的時候,他便迎來了自從來到天下大陸以來最幸福的時刻。上百張曾經和他同生共死的聯軍將領們的臉龐在他面前彷彿江水一般狂湧而來,一瞬間擠滿了他床前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張臉上都帶著從未有過的興奮,喜悅,激動和幸福。自從他來到天下大陸,他做夢都希望每一個天下大陸的子民都會有一張這樣表情豐富的面孔。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幾乎以為自己永遠都無法做到,但是現在,這令他幾乎暈眩的現實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擺在他的面前,讓他以為自己仍在夢中。
「天雄先生!」「天雄大哥!」「天雄!」所有將領都激動地呼喚著他的名字,每個人都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向他傾訴。他看到鐵肩元帥岩石般的面容痙攣一般的顫抖,彷彿隨時都要哭出來。他從沒有見過這位堅毅沉勇的元帥如此失態。暴風先生飽經滄桑的臉龐上有著彷彿小孩子一般瘋狂的喜悅,似乎經歷了一次重生。虎牙王子的臉上笑開了花,一口雪白而鋒利的大牙耀武揚威地四處亂晃,令人瞠目結舌。獅眼王一向胸有成竹的姿態此時此刻已經消失不見,他雖然盡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令他不至於失控,但是天雄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渾身上下都已經開始微微顫抖。銅山的臉上淚水橫流,又哭又笑,他已經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這一刻似乎是他一生中最光輝燦爛的瞬間。還有早已經脫離危險的小杰,他橫撲在他的床前,放聲大哭,喜極而涕。而渾身包紮得彷彿粽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