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煩地將他的故事傳播下來。」關老師說道。說到這裡,關老師看了看正廳中的其他塑像,展顏一笑:「好了,雄小子想不想聽聽其他遊俠的故事。」
天雄的心情宛如灌鉛一般沉重,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此時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快點走出這個令他壓抑的博物館正廳。
「不了,關老師,我在正廳呆得太久了,我想看看別的地方。」還沒有等到關老師的回答,他就急不可耐地朝著博物館的深處快步走去。當他穿過一尊尊遊俠銅像的時候,他好像看到每一尊銅像的眼睛都隨著他的身形移動,彷彿在深深地注視著他,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一種莫可名狀的期待。這種期待化成了一種殘忍的折磨,幾乎把要將天雄的心臟扭作一團,因為,雖然很奇怪,但是他的心底對這種期待一清二楚。
「這裡展示的是遊俠們曾經使用的武器,因為年代太久遠了,我只蒐集到了很小的一部分。」關老師微帶遺憾的語氣將天雄從混亂的思緒中喚醒。他勉強將渙散的目光凝聚在眼前的景物上。在他的眼前,淡藍色天鵝絨的桌布上,整整齊齊地擺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最惹眼的是一把滿是血痕和鏽跡的碧綠長劍。
「這是誰的武器?」天雄指著那柄長劍好奇地問。
「是劍俠的長劍。」關老師回答道。
「但是,這是一柄鏽劍,劍俠怎麼會使這種武器?」天雄問道。
「他並不富裕。事實上,並沒有哪個遊俠是有錢人,支付得起絕世兵刃的費用,除非他們自己會鑄造武器。」關老師嘆息著說。
天雄默然點點頭,目光在天鵝絨布上緩緩移動:鏽劍,斷刀,竹棒,柳枝,木棍,破碎的匕首,插在木樁上的鐵片,削成長條的竹枝。
「這些真的能當作武器麼?」天雄目瞪口呆。
「遊俠的意志,是世上最犀利的武器。」關老師嚴肅地說。
天雄沒有說話,他已經無話可說。關老師不知不覺中走到了他的前頭,帶領著一聲不吭的他參觀了遊俠們的居室,遊俠們坐騎的遺骨,還有幾百幅描繪遊俠作戰場面的大型壁畫。不論天雄願不願意,關老師口若懸河地和他講起了這些壁畫背後的傳奇故事:遊俠們如何不畏艱難地克服重重困難殺死危害人間的邪惡力量,如何在斷絕希望的困境裡不懈拼搏,終於完成了自己光榮使命,也許他發現了天雄低落的情緒,所以他有意避開了遊俠們苦痛的生活經歷,只著意描繪了他們斬妖除魔,慷慨激昂的英雄事蹟。天雄漸漸從低落的情緒中回覆了過來,開始聽得津津有味。
當他們走到最後一間展廳的時候,天雄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在這間寬闊的展廳裡,放著一群聚在酒桌旁邊的蠟像。那些栩栩如生的蠟像正是正廳雕塑裡承擔著一生不堪忍受的不幸的遊俠們。這些遊俠們此時此刻正在酒桌旁歡呼暢飲,笑容彷彿夏日的花朵,在他們的臉上近乎奢侈地燦爛開放著。他看到那位不得不親手殺死摯愛的遊俠,一隻腳蹬在酒桌上,高舉著酒杯大聲要酒。在他的身邊,坐著愛人被他殺死的劍俠,他正閉著眼睛,將手中盛得滿滿的美酒一飲而盡。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快樂的光華,那種幸福的光暈是如此的震撼人心,以至於天雄在猝不及防間,已經淚流滿面。
「這是為什麼,他們不是在承擔著一生的不幸嗎?」天雄用手胡亂地塗抹著臉頰,想要抹去臉上零亂的淚痕。
「遊俠也有歡樂的時候,當他們在行俠的路上不期而遇的時候,往往到最近的酒館痛痛快快地飲上一杯,忘掉身上所有的不幸,盡情享受那只有一瞬間的幸福。」關老師感慨地說。
「那會有多痛苦啊。」天雄沉默了良久,突然說。
「哦,為什麼這麼說?」關老師微微詫異地問道。
「我是說,當他們飲完酒以後,他們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