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確定了話本題材,蘇時恩在翰林院的下午時光就變成了去藏書閣查閱經史子集。
韓老師小課堂的教學內容,也變成了仙俠小說專場。
鐵柱鬼鬼祟祟的趴在門口蹭課,韓澤玉料定他也聽不懂,於是大方的邀其進來做旁聽生。
鐵柱激動,他終於打入了核心圈子,神功大成之日不遠矣。
可聽著聽著,鐵柱便忘記了他的初衷,作為一名簡單又純粹的聽眾,聽的是如痴如醉。
蘇時恩也沒比鐵柱好到哪裡去,奮筆疾書,炭筆都掄出了殘影。
滿腦子的修煉體系,練氣築基、御劍飛行、金丹大成、碎丹成嬰……
鐵柱聽的熱血澎湃,蘇時恩聽的是夜不能寐。
這就是帶腦子聽和無腦純享的區別,蘇時恩如是安慰自己。
人的睡眠質量不好,心情就會變差,脾氣也變得格外暴躁。
作為翰林院近十年來的頭號奇葩,蘇時恩的周身籠罩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
李唐也不敢再有小動作,蘇時恩這情況,壓根兒就不用他挑唆,他自己就把自己給孤立了。
再看他研究的那一摞書籍,歷史、人文、道教、佛法、風水、易經……
他這是要做什麼?在翰林院擺攤算命嗎?
自內閣學士李大人為父丁憂,皇帝賜其“孝悌忠信”四個大字。
翰林院掌院學士可算是鬆了口氣,看來那老傢伙是回不來了。
把個做學問的地方搞的烏煙瘴氣,早已跟聖人教導背道而馳。
這下好了,隨著他的倒臺,一批以他為首的侍讀學士終於偃旗息鼓,沉寂了下來。
掌院學士聽到眾人的議論,還有旁敲側擊,打聽他如何看待蘇時恩此人。
掌院學士不以為意,他再熬個四五年就能光榮退休,皇上都破格提拔,點名表揚的後生,他能怎麼看?
“翰林院的職責本就包括論撰文史和稽查史書,年輕人博覽群書是好事,集眾家之所長,不必過多幹涉。”
既然能收進藏書閣的典籍,你敢說哪本是無用的?
掌院學士一手太極打的漂亮,迷的眾人暈頭轉向。
那蘇時恩就是個刺頭,誰想挨扎,那就去唄!
動手,你打不過他;動嘴,你說不過他;動心眼兒,你看看李唐,多好的孩子,工作效率都提升了。
李唐只比蘇時恩虛長個兩三歲,心理承受能力著實有限。
那小子上午看著還像個正常人,下午開始就不是他了,像被鬼附身了一樣。
再看他研究的那些書,人家研究累了就抬頭看看你,看夠了再接著寫,寫累了,他還看你。
李唐都迷惑了,他是遠山還是綠植?看他能緩解眼部疲勞嗎?
那他可真是高估了自己。
人家蘇時恩有韓老師親自傳授,有幾千年歷史傳承的,經過千萬人驗證其功效的絕世神功:眼保健操。
人家用得著看你那張便秘臉來緩解視疲勞?
韓澤玉在家給林景寫信:為了你我共同的事業,清白大人拋棄清白,犧牲姿色,費盡唇舌,伏低做小,道盡甜言蜜語。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終誘得貳柒先生動筆。
待秋收時節返鄉,定將手稿帶回,現將新作交於爾等,務必好生運作。
林景剛到家,小廝就帶著京城的包裹追了過來,東家對於京城來信,一向極為重視。
再說東西不白送,賞錢少不了。
包裹一入手,林景就看到了熟悉的狗爬字,美滋滋的抱回內院,期間絕對不假他人之手。
這時候來信,肯定是新書有了訊息,想不到蘇大人即便是做官,依舊筆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