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服口袋裡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李萌慢吞吞接過來,念出上面的字:“宋子缺?”
“是。”他回答得很簡短,顯然不想在門口多逗留。
李萌嘀咕一聲:“傷情也要有個度啊……這麼喝下去是不要胃了嗎?”
她原本只是自言自語,沒想到已經轉身的宋子缺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她,極有耐心地跟她解釋:“這幾天有法國氣候學家Albert的連場講座,我是他的同聲傳譯,有興趣的話歡迎蒞臨。以及,今晚是其中一場的慶功宴,免不了應酬兩杯。如你所見,前兩天不愉快的經歷讓我的胃很敏感,但原因只是酒精性胃粘膜損傷,不是你所認為的‘傷情’。”
他允許自己在醉酒時扮演卑微的角色,卻不能忍耐清醒時他人的誤解。
真是可笑的自尊。
李萌被他的一大串話繞得雲裡霧裡,攤開兩手擋在他面前:“好好好,放心吧,我不會告訴薇薇的。”這人要不要這麼要面子啊……
宋子缺像是一隻被針扎到了的動物,臉上的微笑明顯地一凝。
李萌以為他被她刺痛了心事,立刻手忙腳亂地勸慰:“我不是在說……不對,我……唉搞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你們怎麼回事。你到底是她什麼人啊?”
宋子缺被她急不可耐想安撫他的模樣惹笑了,聽到後面的問句時臉色也緩和了許多,不知在說給誰聽:“Mon premier amour。(我的初戀)”
也許今夜的酒精對他依然有效,他的臉上有一抹只有自己明白的笑意,輕聲絮語:“Peut …être pour toujours。(也許是永遠)”
情話一般的語言,深藏無意袒露的心跡。
李萌聽得糊里糊塗,唯一的想法就是:他還是喝醉了啊。說來這件事情她也有責任,頓時有些過意不去:“咳,雖然我不保證薇薇能接受你。但是我要向你道歉……她和我們老闆是兄妹關係,我之前的情報有誤,誤導了你。對不起啊……”
“我知道。”他反倒是無所謂的表情,笑起來明澈如光。
李萌深深地覺得,放任這樣一個優質痴情男繼續沉淪簡直太有悖天理了。出於人道考慮,她難得苦心麻婆起來:“雖然薇薇她符合你們男人的每一個擇偶要求,但是天涯何處無芳草啊……”
“擇偶標準?”
李萌認真地數了起來:“膚白、貌美、胸大、腿細……除了不怎麼高挑……不過也不矮啊?”直白得接近膚淺。
“你眼裡的擇偶標準就是這些?”質疑的口吻。
“不是啊!”李萌矢口否認,“但是你總得承認,這些也是因素啊。又漂亮又溫柔的氣質美女,沒有男人會不喜歡的吧?”
宋子缺搖頭一笑,表情頗無奈。
如果只需要幾個形容詞就可以量化,我又何必。
何必執著一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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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傅薇早作準備地添了一床被子,以免再發生昨夜的尷尬。祁敘倒是滿不在乎,倒頭就睡。這天上上下下地幫戚奶奶做遲來的大掃除,一向鄙視體力勞動的祁先生作為唯一一個男丁承擔下了幾乎所有工作,晚上又擔當免費司機,把蓁蓁的同學們一個個送回家。
也許是累極了,睡品也好了許多。
傅薇再也不用擔心自己需要半夜醒來把他從床下撈起來,鬆了一口氣。
幸好再過個一兩天年假也放得差不多了,他們也該回到自己的世界裡去。這兩天她收到易白的投訴連連,聲稱如果他們再逼迫他當免費寵物飼養員,就告他們非法壓榨勞動力。
傅薇憋住笑,殘忍地回絕了易大律師:“需要我轉接給被告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