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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不感到失望,眼前站著兩個如花似玉的金髮女郎,空談三天也坐得住。我決不是崇洋媚外,俄羅斯女孩子就是美得出奇。首先人家是白種人,面板白得難以置信,白得像乳酪,像玉瓷,像石膏!特別是那個穿泳衣的女孩,她是妹妹,細膩滑潤的胸部,兩條白光光的大腿,有時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絕對就像石膏雕塑。令我血液不斷湧動的是,她總是用藍寶石的大眼睛直直地看我,當我與她的目光相撞時,她就友好地一笑,露出比面板還白的雪白牙齒,更他媽的要我的命。不過,我卻始終有些惶惑,也許俄羅斯女孩都是這樣看男人,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吧……
小木屋從外面看一般,但裡面卻擺設豪華,牆上全是色彩斑斕的掛毯,櫥櫃裡全是藝術式樣的玻璃器皿,桌面上還有銅和不鏽鋼制的藝術雕塑,更讓人驚歎的是牆上的木雕壁掛,全是俄羅斯傳說中的鬼神臉譜,表情幽默而猙獰,形象滑稽且嚇人。
雙成說娜達莎家裡也這樣,俄羅斯家家都這樣,人家比咱有文化!
雙成帶了四瓶白酒和兩個肉罐頭,因為羚羊角的生意沒談成,也就沒拿出來。
我終於艱難地聽出老頭子名叫瓦羅加,兩個孫女大的叫卡嘉,小的叫阿卡莎娜。我覺得阿卡莎娜這四個字太棒了,我看了那麼多蘇俄小說,竟然沒見到一個女主人公叫這個美麗的名字。我故意大膽並用力地看阿卡莎娜幾眼,她明顯地意識到我那熱辣辣的流氓般的眼神,便笑得不那麼坦然了,但卻用手不斷地撲弄著她的金髮,這個動作其實說明她重視我。雙成曾對我說,女人在你面前不斷地撲弄頭髮,說明她重視你的存在。
走出小木屋後,剛剛憤怒吼叫的狗一反常態,過來向我們討好地搖著尾巴。我看到院子裡種滿了灌木式的野櫻桃,紅得一片片的。門外街上也有不少可愛的野櫻桃。俄羅斯現在處於缺吃少穿的艱難時刻,卻沒人去摘。反而到市場去排長隊,買中國二道販子販過來的乾癟蘋果。
雙成說,要在咱那兒,這些野櫻桃早就被擼得有皮沒毛了,人家俄羅斯比咱就是有文化!
三
海參崴市家家戶戶包括所有的單位,取暖燒水做飯全是電氣化。每天早晨我和雙成在電爐子上煮泡麵,然後吃娜達莎去排隊買來的麵包。俄羅斯人每天都去買麵包,麵包無論多麼奇缺,也只買夠當天吃的。要是我們中國人會一下子買一大堆,放在冰箱裡積存。可俄羅斯人決不吃隔夜的食物,因為那樣會影響健康。娜達莎有個讀小學的兒子,她每天一早要照顧兒子吃飯上學,然後才能趕到我們這兒送麵包。她的丈夫是海員,長年漂泊在大洋裡。海參崴大多數居民的職業是海員,也許丈夫長年在外,所以女人們就倍感孤獨,為此在感情方面的事也就開化起來。
雙成說,俄羅斯女人比中國女人重感情,丈夫只要下船回家,她們決不會在外面和別的男人亂來,甚至跳舞也不行。但丈夫走後,她們就判若兩人,理直氣壯地風流起來。據說丈夫們也不見怪,因為天各一方,女人有權利這樣做。雙成說這絕對是文化。
我說你他媽的亂用“文化”二字。
雙成絕對是沒文化的,他小時候和我一個學校一個班級,他最怵讀書,正巧趕上“文革”年月,這傢伙樂壞了,猶如放出籠中的小鳥,每天到處瘋跑。他最願乾的一件事就是砸學校的玻璃窗,他說玻璃被砸碎時的清脆聲音太好聽了,絕對是最美妙的音樂,我們學校大樓的玻璃幾乎全被他砸碎了。後來他結夥打架,屢次被公安派出所拘留。街上的人都說這小子完了,出息不了個好東西。可是開放改革才幾年,雙成就陡然光彩起來,成了街上第一家萬元戶。他起早貪黑地趕海菜、釣魚、賣烤地瓜、倒賣廢舊傢俱什麼的,最後在自由市場擺了個地攤,整天叫嚷著賣這個賣那個的。有時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