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幽寧滿足,仿若星辰綻放不可方物,看得華儀一陣發愣,等他回過神來她已經走出去有一段距離。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回去把這事告知公子。
才走到門口,就看見公子陪著兩人走出來,他連忙行禮:“見過三皇子殿下、四皇子殿下。”
墨珩還未說話,殷據就微微笑著開玩笑似地道:“四弟,我們來得不是時候呢,不知是不是壞了墨大少什麼好事,看人家長隨不知匆匆送了誰走?”
華儀稟告某人來了和被墨珩差遣出去,殷據和殷灝都是見到了的,雖沒聽清楚是誰,但他們都看得出來是墨珩極重視的人。
殷灝一聽詫異地看了兄長一眼。
早知道皇后一脈與長安侯最是不對頭,四哥要求跟他一起來侯府已是稀奇至極,現在卻還說著奇怪的話。
肯定有問題。
懷著一份無傷大雅的好奇心,他接下了話頭,問墨珩:“是啊,表哥,我們沒耽誤你什麼事吧?”
“哪裡會?”墨珩隨口回道。從得知蒼蒼來了之後,他心情就變得激動,很想知道她是不是已經能救父親,一顆心都飛走了,一時竟沒察覺身旁兩人的心思。
見他心不在焉,殷灝的好奇不禁越發加深,直覺華儀送走的人不簡單,又看看殷據一臉的高深莫測,心頭一癢,對華儀道:“你去把剛才那人再請回來。”
蒼蒼被華儀叫回去,雖然滿心奇怪,但還以為是墨珩想了解清楚狀況,她想著跟他說明白點也好,又因為實在沒力氣多說話,於是居然也沒多問,默默吃力地走了回來。
一抬頭,見到那個雄鷹般陰鷙卻偏要扮得羊羔般病弱的人,她才大吃一驚,然而已經無路可退。
殷據眼裡的滔天怒火讓她險些以為,他會一把撲上來咬斷她的咽喉。可是他到底沒有。
他只是以一種悲憫的眼神盯住她,帶著旁人難以覺察的奇異冷笑,對殷灝幽幽說道:“四弟,你可知道適才在府裡我為何氣急敗壞?原來是有個不識好歹的賊人偷進了我府邸。不過,該怎麼說呢……”他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餘光緊鎖蒼蒼不放,解氣般地道,“那人也太蠢笨,忙活了大半天,險些把命喪掉,卻竟然只弄走了一些不值錢的假貨。你說她如果知道了會是怎樣的悔恨呢?”
蒼蒼整個窒住,渾身冰冷,原本就蒼白的臉一瞬間更是慘白若鬼,耳朵裡轟鳴一片,只有一個念頭一個聲音——
假藥?假藥!
她踉蹌了兩步,轉身直衝墨松寢室方向。
041祖孫的對話
冷風乍響,拍打單薄窗紙,送來遠方喧囂不寧的哀嚎。
蒼蒼抱著膝蓋,整個人縮成一團坐在木椅中,面白若鬼雙眼空洞,怔怔地望著某處發呆。
她身前桌上是一攤細黃沙,以往她都是在那上面塗畫構思的,可今日黃沙胡亂攤作一片,凌亂得如同她此刻的心。
夜,冷得?人。
冬初在不遠處擔憂地望著她,想靠近,又猶豫不敢。
今天的蒼蒼是怎麼了,失了魂魄一般,又嚇人又很虛弱的樣子,冬初不知道該走近還是遠離。
正在她犯難的時候,忽然一個沙啞得有如兩塊石頭大力摩擦的聲音響起:“冬初?”
冬初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是蒼蒼在問她,她趕緊回答:“我在呢,蒼蒼你說。”
蒼蒼保持坐姿不變,慢慢地問道:“你剛從主院那邊回來吧,那裡怎麼樣了?”
提到這個冬初就一臉黯淡,甚至還有點恐懼,她想了一會說:“據說伺候二爺的下人粗心弄壞了二爺的藥,下午二爺身體就大不好了,二夫人震怒,這會兒封了主院,把那些下人拖到主院前面空地上,叫人往死裡打,說要……說要全部杖斃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