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兩場大麥一次打
土生土長的小葦,對農村各種風俗不算陌生。早晨離開時,就特地吩咐過姜英英,買棺材時一定要和木器社的老師傅說明白她的家庭情況。
“很合適。放心,棺材鋪的東家不會搞錯的。”
什麼身份,配什麼尺寸什麼型號的棺材,都有講究。小葦不懂,但棺材鋪老闆會問清楚。
兩個外姓長老看完了棺材,拄著柺杖湊到近前打聽棺材價格。對別人,小葦可以置之不理,對老人可不行。具體價格小葦確實還不清楚,只好含糊地說:“是乾爹幫我買的,我真不知道多少錢。”
有人取笑:“老爺子別問了,就算告訴你,小葦的價格我們也別想,雙倍價都不一定買得到。”
“小葦的乾爹可是合作社的社長,木器社只是其中一個小小的分社,這棺材說不定都不要錢。”
“就是。誰敢收社長乾女兒的錢啊,還想不想幹了。”
小葦想糾正,又想著和這些人說不清,只好忍住。
村長坐到桌子一邊,問日子恰好沒。一直跟在小葦身後的王有福說:“老兄弟三個還在商議,沒開始呢。”
“掐日子有啥好商議的。”
“好像是商議先給小葦辦賀學宴,還是先辦喪事。”
大問題解決了,新的問題接踵而來。
老爺子臨終前吩咐過,就算不給他辦喪事,也要給小葦辦賀學宴。照老規矩,喜事又不能放在喪事後面。理由是:才辦了喪事,怎麼開心得起來。有個說法:死了父親,三年都不能打號子的,否則就是不孝。
在老爺子看來,給小葦賀學,比自己的喪事都重要。
小葦父親有兩個哥哥,早已分家另過。若在平時,兩個伯伯不會管小葦家的事,共同長輩的喪事不同,一般得大伯說了算。
大伯認為,賀學宴辦不辦,以及什麼時候辦都可以,喪事不能等,先將老人入土為安,才是最重要的事。
母親沒好氣地說:“你們還不是看不慣我家小葦有了大出息,眼紅了。有本事你們也生個啊。”
二伯怒道:“這是什麼話。不知道死者為大麼?”
大伯二伯條件較好,卻不養老父親,說是家產給了小葦家,因此總鬧不愉快。
以前小葦父母不敢得罪,想著血脈相連,指望他們在關鍵時候能幫襯一把,總是忍氣吞聲,現在小葦給了他們足夠的底氣,怎麼可能再忍:“老爺子的臨終遺言就不算數了麼?”
父親更是強硬地表示:“老爺子跟我過的,喪事也是我在操心操勞,這事我說了算。”
二伯不服:“你家產分得多,老爺子才跟了你。最後的喪事可不一樣,得照規矩來。”
母親氣道:“你們就是不想讓我家小葦風光,就是看不得我家好。”
二伯說:“說好了,喪事費用平攤,怎麼辦得老大做主。”
父親冷哼:“那這樣吧。費用我一個人出,喪事怎麼辦你們也別管。”
大伯說:“讓我們擔負不孝的罪名,被人指著鼻子罵,那可不行。”
母親說:“想做主也可以,先把棺材錢出了再說。”
二伯說:“你們買這麼好的棺材,和我們商議過麼?準過我的禮麼?做事真的沒一點規矩麼?”
牽扯到利益,大伯急著幫腔:“用這麼好的棺材根本就不合規矩,是你們擅自做的主,和我們無關。我們只能按正常費用出。”
母親毫不示弱:“棺材還怕好麼,你們就是這樣孝敬老人的?”
二伯:“這是兩碼事。是你們不上規矩在先。”
聲音越吵越大,個個急紅了眼,要動手的架勢。
村長怒道:“老規矩是喜事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