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點頭,問柳青涯:“柳世叔會參加嗎?”
柳青涯看了銀衫一眼,他身為妖族,不參與是對族人不義,參與就會暫時與武林盟對立,銀衫雖一直未表面態度,但柳青涯明白,他只是不想與他有任何的敵對,於是他道:“會去,盡我之力以助三道和睦。”後一句話是對銀衫說的,銀衫道:“我和你一起。”柳青涯微微一笑,“好。”
宋詩凝看著兩人的互動,心裡有些怪異,柳世叔和銀大哥一個是人,一個是妖,又同為男子,自鳳遙山以來,二人幾乎形影不離,默契十足,又同樣願為對方犧牲,就連他們看彼此的眼神都如此專注,換作別人,宋詩凝不敢想象,但若是他們二人,想到他們並肩而立、相視一笑的場景,她竟覺得有些美好,好像世間最普通不過的伴侶一樣。
林翎興奮道:“那我也要去。”林小狸也跟著舉手,宋詩凝回過神來,無奈地搖了搖頭,“翎兒也就算了,小狸你這次測試沒過,師父不會讓你去的。”林翎得意地看了自家兄弟一眼,林小狸不甘地嘟起嘴巴,宋詩凝拍了拍林翎的額頭,“你去可以,別搗亂啊。”
“知道啦。”林翎摸了摸被宋詩凝拍過的地方:“師姐你和聶大哥在一起久了怎麼變得跟他一樣,總愛拍我腦門。”
宋詩凝一愣,嬌斥道:“瞎說什麼。”
林小狸沒眼力勁地叫道:“師姐你怎麼臉紅了?”宋詩凝瞪了他一眼,他趕緊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幾人嬉鬧閒談,彷彿回到了來武林盟之前的日子。不多久,宋詩凝三人因每日的功課不得不告辭,三人剛一離開,初秋的第一場大雨就接踵而至。
柳青涯靠坐在床上,手持一冊書卷,他翻過幾頁,抬頭看了窗邊的人一眼。銀衫抱著手臂站在窗前,窗外落雨成簾,雨水順著屋簷滴落下來,他靜靜地看著,突然伸手接住了一滴。
空氣中傳來泥土的芳香,柳青涯感嘆道:“歷經炎暑之後的洗禮,倒有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銀衫回頭看他,道:“不如鳳遙山的景色。”柳青涯淡淡一笑,又聽銀衫道:“仙妖大會之後,我便送你回去。”他知道柳青涯不願留在武林盟,經過那一晚之後,無論如何他都會離開。
柳青涯道:“那你呢?”自然是和你一起,銀衫差點脫口而出,但他想到自己妖王的身份,一時卡頓。妖王之位是離耀硬塞給他的責任,但沒有妖王之心,妖王也不過是個空位,只要找到妖王之心的下落,他便可以將這個位子讓給其他人。
銀衫的猶豫看在眼裡,柳青涯竟有些黯然,人世間聚散離合乃是常事,可想到之後與銀衫分離,他竟然有些捨不得,一瞬間,他想到了夢裡的那個少年,他有著同他一樣倔強不服輸的眼神,那日他也是這樣猶豫,他說:“我的族人全都不在了,我要為他們報仇。”
在分別之前,事情總該有個了結。
柳青涯想到這裡,默默地放下手裡的書卷,情不自禁地開口:“銀衫,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銀衫轉頭看他,眼神有些不解,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柳青涯露出苦澀的笑容,不容銀衫回答,他又問道:“你可知我為何隱居鳳遙山?”銀衫的雙手不自覺地抖了一下,他已經猜到了柳青涯接下來的話。
“那是因為我答應過一個人,等事情了結,就陪他去鳳遙山。”柳青涯靜靜地看著銀衫,看著他眼裡變化翻湧的情緒,他輕聲道:“你可願意聽我說個故事。”
十二年前,凡人與妖族化界前夕,兩族之間殺伐依然不斷,梁州繼“離人淚”之毒後再發瘟疫,一時間以梁州為中心各州陸續受害,柳青涯為此遠赴雪山摘採雪蓮以煉製丹藥,雪山之巔是妖族修煉的寶地,柳青涯這一去,卻意外捲入一場修羅與雪山妖族的廝殺。
“修羅者為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