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答應著,去了鑰匙,開了櫃子的暗格,果然的取出一個小匣子來,放到黛玉面前,黛玉道:“且拿五萬兩吧,在外也住不久,只看看那兩間鋪子生意如何,是否需要本錢罷了。”說著便從中拿出幾張銀票,又讓紫鵑把匣子放回去。
這時,只聽見外面有人笑道:“吳嬤嬤,鬼鬼祟祟地在這裡站著幹什麼?怎麼不在屋裡伺候,姑娘東西都收拾妥當了沒有?”
窗外人影吃這一嚇,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待到回頭看時,原來卻是司雲,因此忙定了定心神,勉強分辨道:“何曾鬼鬼祟祟了,不過是紫鵑、雪雁都在屋裡伺候著呢,我覺得有些熱,出來涼快一會兒。”一邊說著,便慌張張地拿袖子在額頭上揩拭。只是這時正是北方寒冷季節,屋子裡燒著火盆還有些凍人,她又哪裡來的汗呢!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謊言蹩腳,她支吾著還想找別的藉口。
黛玉等人聞聲也出來了,這會兒子見那婆子處處破綻,神慌意亂,緊張的額頭上果然冒出了汗珠,便笑道:“吳嬤嬤別是感染了風寒發熱吧,這會兒子還真一腦門汗,快下去歇著吧,我這裡也並不缺人的,別回頭說我苛待下人了。”
那婆子明知道黛玉譏刺,這會兒哪裡還敢分辨,巴不得黛玉這一聲呢,因此聽黛玉說讓她走,忙跪下磕了個頭,抖抖索索地去了。看她走的遠了,黛玉、紫鵑、雪雁、司雲連同王嬤嬤等人才忍不住相視笑了。
司雲冷冷地說:“網撒好了,魚餌也丟擲去了,這下姑娘就靜等著收網捉魚吧,我就不信,這次她們還能有什麼藉口。”
是啊,她們還能有什麼藉口呢!黛玉略帶嘲諷的一笑,眉宇之間卻有著深深的落寞和厭倦。原以為還會有一些親情,只可惜在利益面前卻被擊得粉碎,外祖母,賈府需要維持,那玉兒呢?玉兒一個孤女,若沒有任何傍身之物,以後還如何活下去?既然你舍我在先,那就不要怪我了。
坐在車上的黛玉,心依稀地還是有些疼痛的,惜春握著她的手,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迎春向來是不問她不說話的,這會兒也默然坐著,只是偶爾瞟向黛玉的眼神,會洩露那麼一絲心疼,有些事情,她冷眼看著,不說,並不代表她一無所知。只是她人微言輕,向來是被忽視的那一個,不知道哪天自己就被算計了,又哪裡顧得了別人,於是,只能沉默。
而探春坐在迎春身旁,兩手緊緊地攥著帕子,一顆心也像那被絞在一起的帕子一樣糾結了。太太的話言猶在耳,“好孩子,只要這次你查清楚那林丫頭有幾家店鋪,找到了證據,我和老太太都會疼你的。”身為一個家族庶出的女兒,她自尊自強,但卻依舊擺脫不了那些鄙夷的目光,她努力去獲取老太太、太太的疼愛,可是這不代表要去害別人。
目光看向臻首微垂的黛玉,那樣的林姐姐,讓她如何忍心?可是……內心繼續掙扎著,太太說家裡內囊已盡,若是再沒有其他進項,只怕這百年基業毀於一旦也說不定,說如今家族裡只靠著宮裡的娘娘撐著,娘娘那也是需要花銷的。
但為什麼自己不去想辦法,反而要謀奪別人的財產呢?父親、伯父都是有官職的,璉二哥哥也是在外面走動的人,更何況他們也是有田莊店鋪的,怎麼反倒沒有進項了呢?恨只恨自己不是男兒身,不能出去做一番事業,支撐起家族。
“三妹妹這是怎麼了?”嫣然笑語打斷了探春的思緒,一抬頭,卻看見黛玉、迎春、惜春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手上,這才發覺原來是太過緊張了,手被帕子勒著,沒有一絲血色。忙忙的鬆開手,笑道:“竟是想事情想的入神了,卻沒有注意。”
黛玉伸手輕輕為她揉搓著,溫柔地說:“想什麼呢?用那麼大力,看看,一會兒青紫一片可怎麼好,回頭我問問奶哥哥,看有沒有什麼化瘀的藥膏,女孩子的手就像是第二張臉一樣,可要好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