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派之間的恩怨,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那販賣私鹽的利益之爭。”
白君儀冷哼一聲,顯然對這些門派之間的利益爭鬥頗為不屑:“這些江湖門派,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真是讓人不齒。”
葉南歸搖頭,目光溫和,語氣中帶著幾分理解。“白師叔此言差矣。江湖中人,雖重情義,但也要生存。販賣私鹽乃是塊肥肉,自然也成了各方勢力爭奪的焦點。”
“不錯,鹽稅,乃立國之根基,朝廷財政血脈。” 葉淺斟輕搖摺扇,聲音中飽含憂慮,“本朝初創之時,鹽稅充盈,收入近千萬兩,幾乎撐起了朝廷收入的半壁江山。但是自從當今聖上登基以來,各地鹽務部門腐敗不堪,鹽稅收入一年比一年少,前年朝廷所收鹽稅只有一百八十萬兩,去年所收已不到一百六十萬兩。”
葉南歸皺了皺眉,疑惑道:“是何原因?難道當今皇帝昏聵無能”?
“昏聵無能?”葉淺斟一陣苦笑,意味深長地說道:“當今聖上勤政愛民,為了這個傾注了不少心血,但是卻無法改變局勢。究其原因,非不願也,是不能也”。
白君儀輕輕為葉淺斟夾了一筷子菜,那動作輕柔而細膩:“這些年我行走江湖,也聽說了不少關於當今聖上的事情。他確實有心整頓鹽業,可惜朝廷內部勢力錯綜複雜,諸侯割據,卻是力不從心。”
葉淺斟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搖頭嘆道:“為了穩定鹽稅收入,當今聖上不斷調整鹽業管理制度,設立了巡鹽御史制度,和戶部鹽道司的各路運使相互監督。本以為這樣能驅弊存清,迅速解決鹽務問題,但可惜……”
葉南歸見葉淺斟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和平時的瀟灑不羈判若兩人,一時也無法分辨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
為了讓他不再陷入那種沉重的心態,葉南歸開起玩笑來:“這都怪皇帝老兒無能,太單純了,這些尋常招數,怎麼玩得過那些老奸巨猾的傢伙。”
“臭小子,這話要是傳出去,你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葉淺斟氣不過,拿起摺扇敲了他的頭,教訓道:“先不說陛下對你有知遇之恩,單他是你姑父,你都不能說出這種混賬話來。”
葉南歸被敲得齜牙咧嘴,卻也不敢反駁,只能微微聳肩,心中暗道:“這小白臉平時看起來溫文爾雅,沒想到發起火來這麼嚇人。難不成當初這個巡鹽御史的制度都是出自他手筆?畢竟他可是內閣首輔的智囊,說不定還真有他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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