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理由,計然留在這家花店安心工作。
她乾的挺快樂,即使老闆有時遲發薪水,即使有時老闆娘手頭不方便還跟她借錢,即使忙起來的時候確實比較累,但她從不提辭工轉別家的事兒。當然,她的老闆娘也常常忍受她並不很熱絡,沉默寡言的個性,有時靜靜發呆,魂飛天外的漫不經心,好在她們相互信任,這非常難得。
鍾大姐慢慢的是越來越倚重計然。計然也覺得,這樣一直幹到她死也不錯。儘管妹妹幫她做了心臟移植的申請,只等配型,不過計然對此不很熱衷。
時不時覺得,這個世界,她有點受夠了。
在鍾大姐這兒幹了沒多久,新街區建好,隨著街區的逐漸繁榮,鍾大姐的店生意也越做越順,經營範圍越來越廣,計然的薪水也隨之水漲船高。一切還來不及欣喜,有天鍾大姐喜上眉梢,帶來張支票,“哈哈,我接到個大買賣,知道懷建軍這個人不?地產界的奇人,我攬到他們集團公司的生意耶……”
計然本能想說,我要辭工。後來又覺得自己沒必要象小真那樣反應過度。她自忖,這麼多年,他們應該都忘記她是誰了吧?人家都忘了,她勁兒勁兒的是幹嘛呢?於是平平靜靜接下支票入賬,“大姐,恭喜你了。”
去年,聽到訊息,懷家兩位公子回國,據說是因為懷家爺爺患了老年痴呆症的關係。而回來的哥倆兒立即成為城內民眾八卦的話題,帥,多金,未婚……
鍾大姐說,“他家要是海選挑媳婦兒,會有大票女孩兒前去,搞不好還會有部分女人離婚。”
計然笑笑,“看起來是擾亂社會安定團結的人種嘛,適合拿去人道毀滅。”
鍾大姐白計然一眼,“你這不擋人財路嗎?你才該被拿去人道毀滅。”還真做起夢來了,“真海選,我也去。哎,對了,你妹肯定符合條件。”
計然啼笑皆非,搪塞,“等他家真海選了再說吧。”
海選這麼誇張的事情,當然不會有,不過,聽說懷家兄弟有好多好多女朋友,聽說懷夫人常藍不斷安排兩位公子與名媛淑女們相親,聽說,懷家大少爺系青曾經差點娶一位貌美的華裔女子為妻,聽說……的太多了,計然都還能維持淡定。
只有一次,計然做了件傻事。去年冬天,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本該下班回家的她,忍不住漫步到懷家公司的樓下,往上看。夜色無邊,被這片繁華街區的燈火輝煌,映襯的流光溢彩,熱鬧鬧一段軟紅十丈。計然抬頭看的久了,倒覺得,空中隨風起舞的雪片,象是從那些如琉璃般燦爛的玻璃窗裡飛出來的花瓣似的,亦真亦幻。他在那裡吧?在那些高高的,美輪美奐的窗戶後面,離她很遠……計然直站到脖根痠軟頭髮暈,才離開。
後來自己笑自己,也太癲了,這種蠢事兒,還是少做為妙。
叮鈴鈴門鈴乍響,鍾大姐帶著比她高出一大截的搗蛋兒子進來,那是個看上去有型帥氣的少年郎,懾於母威,忍氣吞聲,一臉鬱悶憋屈的神情。
計然知道這又開始了,多數孩子做了什麼讓鍾大姐不高興的,她又要罰兒子來店裡幹活,進行勞動再教育訓練。想開口給孩子求個情,但人鍾大姐做個打住的手勢,“不許給他講情,老孃要修理修理這逆子……”
鍾大姐修理逆子的原因,“多大點兒屁孩兒,給我去交女朋友?約會?還趕時髦過情人節?嘿,哪兒都不許去,給老孃在這兒賣花!”
情人節的少年賣花男,令人同情。同時,計然知道,無論什麼時代,在不合適戀愛的時候反其道而行,都是得不到祝福的。
“計然啊,今天你生日吧?”鍾大姐給計然一個紅包,“今天我兒子替你工,出去玩兒玩兒吧。”
計然要推辭,鍾大姐又是那個打住的手勢,“痛快兒的,別囉嗦,老闆讓你幹啥就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