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多,小姐一個人,還是早點回家罷。&rdo;
許婧鸞身後沒有侍女,也不知為何會一個人出現在此。方才她迎面走來,面色顯然不大高興,是因為戴相上門為他求親的事情嗎?
許婧鸞撇了撇嘴,&ldo;我隨便逛逛,青天白日還能出什麼事不成?&rdo;
若是就這麼回去,這一趟離家出走豈非一點用處也沒有,還顯得她毫無毅力?她故意在這大街上游來逛去,就是等著許博淵來找到她,她再和許博淵談個條件,讓許博淵把紀家的婚事拒絕了,她也好就著臺階順坡下驢。
她從來就是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紀俞嚴想起多年前的一點往事,眼神不禁柔軟了幾分。
眼前的人一身白底紅邊的立領襦裙乾淨清爽,明眸皓齒,與多年前那個小女孩相比更漂亮也更動人了,唯有這一份明媚一如既往,像一顆小太陽,令他這樣冷漠到了骨子裡的人都不由自主想要靠近,汲取溫暖。
&ldo;京中最近不太平,&rdo;紀俞嚴道,&ldo;殺害唐大人的兇手還未抓到,還是小心些得好。&rdo;
這人雖然話多了點,心地倒也不錯,自己傷了他他還反過來關心自己,可惜她現在實在沒什麼心情說話,許婧鸞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ldo;我家就在附近,一會就回去了,多謝你提醒,我先走了。&rdo;
紀俞嚴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只能側身讓開路來,看著許婧鸞走遠。
總歸是不放心,待許婧鸞走出幾丈後,他悄悄跟了上去。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過許婧鸞,算起來已經快要六年。有許多話想說,可是真的站到了她面前卻又一句也說不出口,甚至連告訴她&ldo;我是紀俞嚴&rdo;的勇氣也沒有。
兩年前他去昱王府道歉許婧鸞沒有見他,許博淵也不過客套幾句,不鹹不淡幾句話將他打發。自那以後,他更是因為無顏面對許婧鸞,躲開一切可能會與許婧鸞碰上的場合,就連許博淵,也能避就避,儘量不去接觸。
皇帝如此忌憚昱王府的理由他從父親那裡得知零星,不僅紀家,京中世家都明白,端康郡主娶不得,誰娶了誰就是皇帝心頭大患。
他父親算不得大貪之人,然在官場上混得久了,又有幾個人能摸著良心說自己兩袖清風?兩年前皇帝捏著可大可小的把柄要挾紀家陪著演那一齣戲,他為人子女,如何能因為自己一己私慾害了全家?
他沒有選擇,只能配合皇帝的安排,對此他並不後悔,那是無可奈何之舉,只是覺得愧疚,愧疚於許婧鸞,愧疚於這個他心愛了四年卻不敢宣之於口的姑娘,令她成為別人的笑柄與談資。
沒有人能想像他聽到父親前半句&ldo;皇上有心為你和端康郡主指婚&rdo;時有多驚喜,金榜題名、步步高昇時也不過當時萬分之一。只是那一刻有多喜悅,聽完整件事後就有多悲涼。那一刻心中所有的想法紛亂迷茫,他唯一能夠想到的四個字竟然是:
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有那一瞬間他與許婧鸞離得這樣近,又莫名其妙在下一瞬就這樣擦肩而過。
戴崢為他上門提親,他終究是緊張的,下朝後未歸家,偷偷等在昱王府外,只是想要第一時間知道結果。沒想到沒等到出門來的戴崢,卻等到了一臉怒氣的許婧鸞‐‐
他想他應該是被拒絕了,許婧鸞看起來很生氣,換作平時,她不可能一個人出府,也許是和許博淵吵架了。
難過嗎?難過的,但也沒有覺得意外。
其實他對結果早有預見,只是實在無法忍受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失去,他必須試一試,哪怕註定了失敗,也必須試一試,否則怎麼能夠甘心?
他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