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深入的瞭解,但心中卻又覺得好象只有這樣的回答才符合這個男人的秉性……寶相寶花沉默地看著熱氣已經消去很多的茶水,聲音微帶遲疑地說道:“參悟無上大道,走到路的盡頭……可是你要知道,人力總有窮盡時,你說的話在我看來,只是一個美好的希望而已,難道你就要為了這樣一個飄渺無根的想法,就忽視了身邊真正可以帶來幸福的人或事麼?”
連江樓慢條斯理地喝著茶,他那如同雕塑一般的面容在陽光下被自然無比地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語氣也是平正的:“我從不在乎這種事情是否能真正實現,你與我所處的層次不一樣,想法不一樣,所看到的東西也不會一樣,因此不要用你的想法來揣測我的思維。”他說著,略一思索,隨手又給自己添上茶:“……記得映川曾經說過一個笑話。”說到師映川這個弟子,連江樓的心頭就閃過了少年的笑顏,這讓他的眼中泛起了極細微的絲絲溫柔之色,但終究也僅僅只是些許的柔和而已:“幾個莊稼人在聊天,談起皇帝究竟過著怎樣的生活,有人說皇帝必定是用金子銀子做的斧頭砍柴,也有人說皇帝每天都能睡燒熱的炕,還有人說皇后給皇帝烙餅時,一定加得滿滿的油和肉。”
連江樓說起這個笑話的時候並沒有用任何嘲笑的語氣,也沒有流露出任何優越感與俯視感,只是再平實不過地把這個笑話述說出來,然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他說的不是笑話,而分明是一種無法逾越的距離,寶相寶花也清楚地明白了這個笑話所隱含著的真實意思,她捏杯的手幾不可覺地輕輕一顫,連江樓的話就像是最輕的寒風,最薄的冷雨,卻偏偏能鑽進人的心底最薄弱的地方,讓她彷彿受涼一般打了個哆嗦,她似乎本能地覺得連江樓說的有哪裡不對,但是想來想去,卻又無法反駁。
一開始滾熱的茶已經變得溫吞了,連江樓青衣黑髮,靜品香茗,如同一副泛黃的古畫,這時寶相寶花忽然把手裡已經不再冒著熱氣的茶水一飲而盡,出奇平靜地坐著,沒有出聲,這時連江樓的聲音如風般無蹤捲過:“……人的一生不過是有如蠟燭一般,隨手即可熄滅,脆弱無比,天下之大,似我這等修行之人,追求的是逍遙大道,豈可糾纏於區區情愛小道,這些只是屬於凡人的東西,沒有任何不可捨棄的理由。”
寶相寶花微微一頓,她抬頭看了一眼這個自己喜歡的男子,這是她第一個喜歡的男人,可能也是最後一個,可是此刻她卻覺得對方是陌生的,彷彿他看任何人的時候都會有一種古怪的味道,其實這種感覺在從前也是有的,只不過寶相寶花從未這樣清晰地察覺到而已,但是這時她卻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感覺了,那是一種隱然的隔礙感,似乎在這個男人的心中,已經把自身與絕大多數人劃分成了兩個不同的物種,而這種突如其來的體悟,決不僅僅只是她的錯覺……因此她就只能沉默,不過很快,寶相寶花就笑了,她給自己續了一杯茶,一面輕聲問道:“蓮座,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喜歡你的?”
連江樓似乎有些意外地看了寶相寶花一眼,不過他的回答仍然是毫不猶豫的:“……在萬劍山。”他的答案並不詳細,但寶相寶花已經知道對方必是在自己初露端倪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這讓她忽然覺得心情有些莫名其妙地好了起來,她抿了一口溫溫的茶水,說道:“以前我剛開始覺得自己喜歡你的時候,以為自己很有可能不過是一時衝動而已,不過最近這段時間我其實已經很仔細地想了一遍,然後就確定了自己是真的喜歡你,雖然我也說不清楚我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喜歡你,是因為你的身份地位嗎?還是你的修為?或者是你的容貌?又或者是你的性格?說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每當在你面前的時候,就是我非常開心的時刻,以前我可不太相信什麼一見鍾情的事情,不過後來看到梳碧和師映川,現在又認識了你,我就只好相信世上是真的有一見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