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韓德芙之所以沒上課是因為學校還是挺亂的,老師不像老師,學生不像學生,全亂套了。
老師還在臺上好好上課呢,一幫不知哪來的學生就衝到臺子上,把老師給揪下來一頓好揍,不分男女老少,上去就開打,把老師打得頭破血流。
打完了還不罷休,還給老師掛個牌子,剃陰陽頭,上街遊行,學校的老師們都給弄得人心惶惶的,哪還有心思上課?
而且現在學校也不咋上文化課了,不是上街遊行就是上農村勞動,美其名曰憶苦思甜,為建設祖國添磚加瓦,貢獻每一分光和熱。
與其說是上學,倒不如說是去勞動的,韓德芙一看就頭大了,好傢伙,回來既要勞動還頓頓吃素,過得比尼姑庵還要苦嘛!
她還是回村裡吃大塊肉去吧!
於是這姑娘回家同老人一通撒嬌,並將她變尖了的下巴戳給老人看,好吧,老人立馬就心軟了,命令韓德芙老子,一位相當正直的軍隊營長,昧著良心上軍區醫院給韓德芙弄來了長病假條,學校校長毫不懷疑,大手一揮就給韓德芙批了。
“那你請了多長假?”沈嬌好奇問道。
“不知道,這假期可以靈活變動的嘛,啥時候學校不亂了,我這病也就好了!”
韓德芙吃著沈嬌貢獻出來的肉乾,狼吞虎嚥的,含含糊糊地回答她的問題,並表現出了她的不耐煩。
最討厭吃東西的時候有人在一旁問來問去了。
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嘛!
看著袋裡的肉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大幅度減少,沈嬌剛才僅有的一點感動傾刻間蕩然無存。
什麼回來陪她摘豬耳朵?
說得倒是蠻好聽的,想回來吃豬圈裡的豬耳朵才是真的吧?
“你少吃點,當心吃多了便秘!”沈嬌提醒她。
韓德芙塞了一大塊肉乾,腮幫子鼓得跟倉鼠一般,不住地咀嚼著,不一會兒,便咕嘟一下嚥了下去,再灌下一杯熱茶,滿足地嘆了口氣。
“可算是吃舒服了,嬌嬌你不知道,這個月我過得有多苦,比姑子還苦啊!”
沈嬌被這姑娘誇張的口氣逗得噗哧一笑:“你哄誰呢?再苦能苦得到哪裡去?你家裡又不會餓著你!”
韓德芙苦大仇深地再塞了塊肉乾,恨恨道:“家裡倒不會餓著我,阿爺阿奶他們都先緊著我吃肉,可一人一月才一斤肉,我家十來口人也就十來斤肉,我哪裡好意思全吃了?”
“我回去這一個月,家裡也才開了三頓肉,一頓我只吃了手指大的兩塊肉,三頓飯我連個巴掌都沒吃回來,唉喲,我這肚子可受老罪了!”
韓德芙揉著肚子苦著臉,逗得沈嬌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難怪看這姑娘是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
以前在她家頓頓有肉吃,回去後一月還只能吃三頓,一頓還只吃那麼小兩塊,也真難為這無肉不歡的姑娘了。
韓德芙卻還在吐槽:“沒得肉吃倒也罷了,不吃就不吃吧,可學校裡天天不上課,不是上街遊行,就是下鄉勞動,插秧鋤地挑擔割草,樣樣都要幹,嬌嬌你看,我手都起好幾個繭子了!”
沈嬌朝她的手心看去,嫩白的手上果然出現了幾個大煞風景的繭子,繭子有點白,一看就知道是新長出來的嫩繭。
“學校不是學習文化的地方嗎?怎麼會讓你們去農村勞動呢?”沈嬌大為奇怪。
韓德芙聳了聳肩,大咧咧道:“勞動最光榮嘛!”
沈嬌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勞動光榮和上學參加勞動有何必然聯絡,勞動不可缺少,學習也同樣重要呀,二者缺一不可嘛。
現在本末倒置,重勞輕文,這樣子真的好嗎?
不過她也沒有糾結太久,這種深奧的問題不是她這種笨人想得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