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茶盅,賀嚴修忙拿了帕子擦乾淨撒在手背和袖口上的茶水,更是看了看眼前的炭爐。
爐中的炭火燃得正旺,腳下的地龍也是溫熱的,可他的後背卻生出來了絲絲的寒意。
賀嚴修疑惑間,又是一個噴嚏。
“二爺可是著涼了?”興安拿了一件外衣來給賀嚴修披上。
賀嚴修“嗯”了一聲,“總感覺有些冷。”
說話間,已是有了鼻音。
真的是著涼了。
賀嚴修把剛翻開的公文合上,想了一會兒道,“你去一趟李尚書那,只說我感染風寒,這幾日暫且告假吧。”
“是。”興安頓了頓,“可要跟三殿下說上一聲?”
三殿下身上的傷不重,眼下大好,被皇上委派了戶部年底清算的監督之任,此事極為重要,三殿下對此也十分重視,只等著要和賀嚴修商議一番,互相通一通話,先摸一摸底細為好。
這個時候賀嚴修休假……
“說上一聲吧,也把這個交給三殿下。”賀嚴修將一疊寫了密密麻麻蠅頭小楷的紙張裝進信封之中,遞給興安,“三殿下若是問及,旁的不必說,只說三殿下看了這裡頭的東西便知曉。”
三殿下與他的關係過於親近,而他又在戶部任職多年,一直做得不錯,所以此次三殿下無論做得如何好,在旁人看來,他都功不可沒。
綠葉太過濃密,往往會遮掩了花朵的芬芳。
此時亦是如此。
反而他抽身出來,讓三殿下獨自去做,會讓三殿下真正瞭解一些東西,在皇上詢問之時,也能做到真正地應答得當。
畢竟自己親自去經歷,和旁人手把手來教,這區別還是有些大。
皇上睿智,自然也很輕易看的分明,哪怕是三殿下偶有過世,也不會覺得怎樣,倒是比糾結了許多人來幫助,把面上做的過好而好上許多。
且其中的注意事項和箇中貓膩,賀嚴修皆是寫了個清楚,三殿下看完之後也會心中有數,知道該往哪方面使力氣,不會走冤枉路。
這是賀嚴修思來想去後,覺得最好的應對之策。
興安會意,將東西接了過來,“是。”
“小的這就吩咐人去請了大夫回來。”
為二爺看診。
“我渾身惡寒,周身痠痛,心中煩躁,有些噁心嘔吐之感,喉嚨也是疼的厲害,只怕並非普通的風寒,讓尋常大夫來看,怕是看不好。”
興安想了想,“那小的給娘娘遞個牌子,讓娘娘派太醫來為二爺看診?”
太醫醫術高明,應該沒問題的。
賀嚴修,“……”
這興安是越發不上道了。
“備車。”賀嚴修陰沉著臉低吼了一聲。
“是……”
二爺最近好像越發厭煩他了。
他又做錯什麼了嘛……
興安一臉懵地先退了出去,一邊安排人備車,一邊則是趕緊去給三殿下還有李尚書去送信兒。
到青河時,天色已晚。
不知是路上冷風吹得,還是怎樣,賀嚴修有些咳嗽,且咳嗽聲音低沉而悶,似扯動了整個胸腔了一般,聽得人自己嗓子都跟著有些不舒服。
蘇玉錦搭完脈搏後,眉頭緊皺,“二爺這段時日過於勞累,加上寒風侵體,肺失宣降的緣故,冬日天氣寒冷,想來二爺久待屋中,炭火和地龍燒的也有些旺,致使體內虛火過旺,有些外寒內熱。內裡熱氣發不出來,便從肺部而出,致使嗓子幹癢易咳。”
“不算什麼大的病症,但需注意保養,我給二爺開上一副宣肺去火的湯藥先喝著,待會兒再配上兩副膏藥貼在前胸和後背,好的能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