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孔有德的背叛,才開啟多鐸大軍的第一環。徵南軍覆沒不說,就連多鐸本人都把小命留在了南都城下。這樣大的罪過兒,孔有德已經是沒有退路了,只能硬著頭皮和赴死軍一起幹。就算是再有幾個心思,也不敢再次降清,再降的話還能有什麼好處?估計能個滿洲都把他孔有德恨的後槽牙都癢癢呢……
名義上自己是個營官,而且是赴死軍中建制最大的一個營官,手下的弟兄也最多。可中層尤其是隊官這個級別的,一個自己人也沒有,明打明的就是被架空了。
對於這些。孔有德反而能理解。
人家赴死軍又不是你的孝子賢孫,你一個剛剛叛過來的漢奸頭子,給你個營官的架子就不錯了,你還想怎麼樣?
對於這些,孔有德早就想到了,也不是十分的在意。
打了半輩子仗,事過大明,從過滿清,在山東的時候還自立過(雖然沒有稱王,其實已經算是自立了),什麼樣的道理還看不透?
武人,真正的威風就是在戰場上,要是真有了天下的功勞,就算是上頭的官長給你抹去了,下面的弟兄可都看著呢。威望和人脈是抹不去的。
要想有威信,要想攥住印把子,就得有實打實的戰功,其他都的白費勁。
所以孔有德這個投降過來又受到優待的老牌子漢奸,對於李四這個赴死軍的頭號人物並不怎麼感冒,連最起碼的殷勤也沒有。
我巴結你李四有個鳥毛的作用?你就能真的讓我抓兵權了?等我老孔真立了功勞再說,你李四不就是個淮西都帥麼,都帥老子在山東的時候也做過,只不過是自封的,而且僅僅是個萊登都帥而已……
練兵,再練兵,把這些亂七八糟的雜牌軍捏成一個整體,讓他們成為真正的強兵,這才是自己以後晉身的根本。
孔有德在練兵上頭還真是下了大功夫,自己個兒心裡頭那點經驗和本事可都抖摟了出來。眼巴前最大的事情就是練兵,練一支強兵出來,比巴結他李四要有用的多。從骨子裡來講。只不過是跟著李四吃了幾天赴死軍的糧食而已,要說強有歸屬感和自豪感,那就真的有點瞎扯了。他孔有德不是那種沒有見過世面的毛頭新兵蛋子,一見到李四本人恨不得納頭就拜。練好弓兵營,與其說是為了赴死軍,不如說是為了自己的前程。
看著烏洋烏洋的這個弓兵營,李四微微一笑:「孔營官練的兵算是不錯了,比其他新兵要強許多,再練寫日子當有小成……」
李四模稜兩可的贊了幾句,忽然問道:「即日初幾?」
「今日正是鬼節。」
「已是七月十五了,要抓緊吶了,一個月之後我要用弓兵營!」
「是。」一個月之後就要把弓兵營拉上戰場,絕對是操切的不能再操切了。
這個狗日的世道裡頭,抓過來幾個村子的民夫,武器也不分發,訓練都沒有三幾天,就讓他們捏著鋤頭把子衝上前線,這種事情確實很多。可赴死軍是要練強兵的,不是弄一大堆烏合之眾去湊數。這麼操切的要把新兵攆上戰場,絕對不是赴死軍的風格。
不過孔有德依舊沒有表示任何的意見,俯首稱是而已。甚至沒有問要對哪裡用兵,似乎根本就不關心這些一樣。
因為自己的身份問題,孔有德深知還是不要問太多的好。
李四似乎也沒有想要透露太多,如隨口而談一般的問道:「孔營官以前也算是清軍中的老行伍了,對於清軍的底下知道多少?」
「知道一點兒。」孔有德說的更是模稜兩可,究竟是知道的多一點兒還是少一點兒?又是多大的一點兒?這裡頭的學問可就大了去了。
「孔營官能不能和我說道說道,我所知實在無多。」
孔有德當然不能說不行,抬頭望天片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