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掂在手中,立知其中已有灌水,果然很是溫暖,笑嘻嘻揣入袖中,一忽兒左袖,一忽兒右袖,試個不停。
從我進門,三阿哥的視線就不離我腰間那塊血沁古玉“叩鏽”,而四阿哥只管瞅著我不說話,只有太子抿了口茶,向我招招手:“小瑩子你別忙,還有這玩藝兒呢,也過來試試——”
我過去一看,卻是一檀木琢為珠,大徑寸而匾,如算盤式的奇怪物事,珠約有六數,鑽小孔貫以鐵條,折條兩頭合之,連以短柄。
太子抬起一臂,示意我以手執柄在他臂上按捺,珠動如車輪,倒也好玩,只聽他朝康熙笑道:“皇阿瑪,前兒聽聞喇嘛治病,凡骨節作酸,有按摩之具曰‘太平車’。有此推車法,今亦其具也。”
康熙用滿語跟他交談了幾句,三阿哥、四阿哥也有說話,語氣甚洽。
我翻過“太平車”,看到底部刻的字樣,方知是遠在蒙古巴林的和碩榮憲公主所制進貢之物,想起前些日子她在宮中的時候,也曾提及這個,說是要親制了送給康熙使,玉暖手、太平車都在這兒,還少一樣呢?因遊目四顧,果在康熙的坐榻邊發現一物,卻是錦緞制小囊,絮實之,如蓮房,凡二,其下綴以柄,微彎,似蓮房帶柄,即“美人拳”是也。
康熙說到高興,自己手執“美人拳”,反肘輕捶,見我注目,便含笑令我代執而捶之,以此物捶背,端的是輕軟稱意,比我從前單純靠手勁調節輕重力度容易多了。
太子忽然起身離座親自拿著“太平車”給康熙左右肩關節、肘關節由上而下分別按摩,口中還殷勤問道:“皇阿瑪,太平車跟美人拳哪個好使?”
康熙斜瞥他一眼,笑道:“這些均屬榮憲手工親制,千里迢迢從蒙古送來,每樣只得一份,除玉暖手是榮憲指名託朕轉賜玉瑩,其他都是朕留著自用,緊著問好不好使,又想打主意麼?”
太子“嘿嘿”笑了一聲:“兒子不敢。只是兒子也愛這物兒靈便,尋思著跟皇阿瑪討個樣兒回去督人仿造,不過這美人拳非得美人執有才成一畫,兒子自恨只配使一使太平車罷了。”
太子一邊說著,我一邊從旁偷看康熙神色,康熙雖不說答他,眼裡卻是一片暖意洋洋。
唉,太子一撒嬌,地球抖三抖,就連我幫康熙捶捶背,他還要來爭個寵,同樣的話換了別的阿哥來說,怕康熙不啐他麼?
說到執美人拳的美人,眾人都朝我身上看了看,康熙轉頭問我:“聽榮妃說,你穿男裝穿慣了,很有些別不過勁兒來?”
我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正在猶豫要不要跟康熙請求不穿旗裝,太子插口道:“豈止別不過勁兒,小瑩子打小就在四阿哥府裡爬樹爬大的,當初連四阿哥管束她都不知費了不少氣力,何況只一個容嬤嬤呢。”
康熙把目光移向四阿哥:“果真如此麼?”
四阿哥原座上微一欠身,回道:“的確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
眾人皆笑,我十分鬱悶,把臉掩在康熙背後。
“既如此,玉格格這幾日就住宮裡罷,”康熙回手拖出我來,笑道,“朕倒要看看乾清宮的瓦你還能不能揭了?”
我知道只為今年鬧出了一廢太子的事,大傷父子感情,康熙就格外要把這個年過得比往年還熱鬧,所謂花好月圓,示家,也示國,因此放了年學後,頗有幾位小皇阿哥被接到了乾清宮的側院來住,熱鬧歸熱鬧,想來是又要找我做陪玩兒的了。
雖然住在宮裡萬萬比不上隨園自在,但康熙金口一開,我哪有不承的份兒,當下戇笑應是,只不過聽他聲氣,料定接下來幾天少不得日日旗裝上身、乖乖做我的玉格格,我BH的心靈不由一去不復返了。
然而住下來我才曉得我只料對了一半,每日從早到晚要穿旗裝收骨頭是真的,康熙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