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該結束。
這些人,這些溫暖的感覺都將離自己遠去。
跟在他身後,想著他除了提過自己的義父,再沒提到過別的親人,或許他真的是一孤兒。
等下人散去,只得他們兩人,他慢了下來,與她並肩而行,“在想什麼?”
“我在想……如果有一樣很好的東西,你覺得從來沒有擁有過和擁有過以後再失去,哪樣更糟糕?”
“兩樣都糟糕。”他想也不想地回答。
無憂瞪了他一眼,她當然知道兩樣都糟糕,“如果只能選一樣呢?”
他側臉過來,飛快的睨了她一眼,略為沉吟,道:“那就擁有了,再失去。”
“那豈不是會更痛?”沒有嘗過好處,雖然嚮往,卻不知痛的滋味。而從高處跌到低處,才是真的痛。
“痛是固然的,但起碼心不是空的,裡面裝著過去,無聊的時候,翻出來想想,也挺好。如果還會痛,說明自己還是個人,如果痛都不會痛了,那麼就不是人了。”
“是什麼?”
“行屍走肉。”
無憂‘哧’地一聲笑了,歪頭看他,雖然明知道一些事情無法改變,他不過是安慰她,仍有撥雲見日的感覺,“你真的會離開‘常樂府’嗎?”
“是。”他將她的手握得更緊,“記住我們的約定。”
無憂哽了一下,笑著道:“知道了。”
如果有一天,她孑然一身,而他也是自由身,可以歸隱田園,她就聽他把會的故事,都講一遍。
“寧夫人脫離了女皇的掌控,寧墨會怎麼樣?”無憂現在最關心的莫過於寧墨的去留。
“看他狠不狠得下心舍,如果狠得下心,就該走。”不凡睨著她,眸色微黯。
“他還什麼牽掛?”無憂蹙眉。
“憂憂。”他突然站住。
“嗯?”無憂抬對,他眼中是從未見過的凝重,遲疑問道:“怎麼?”
“如果有一日,天下人恨我,你是否會恨我?”
無憂怔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赤 條條一個人,哪來這麼多恨?”
他將握著她的手抬起,“就算我這隻手,染滿血腥,這麼握著你,你會不會害怕?”
無憂雖然不能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仍道:“只要這手上不是無辜的人的鮮血,我有什麼可怕?”
他笑了一下,垂下手,仍牽著她前行。
到了‘暮言軒’,放開她的手,“我叫千千給你備了熱水。”
無憂將被他握過的手,縮在袖子裡,指間還帶有他粗礪的觸感和溫熱的體溫。
“不進去坐會兒嗎?”
“不了,我還有事。”
無憂輕點了點頭,轉身進屋。
不凡看著她進了屋,才轉身離開。
到了‘寒梅冷香’門口,人影一晃,洪凌站在他身前。
他平靜地抬眼看去,洪凌略點了一下頭。
“隨我來。”不凡引他進入裡間密屋。
洪凌確認無人偷聽,才從懷裡取出一封信函,“蘇家來了訊息,寧家當年隨寧夫人前往越都的有二十一人,有七人是寧家忠僕,不肯說出寧家之事,其中三人死在酷刑中,另外四人受刑不過,自決。”
不凡深吸了口氣,慢慢吐出,“餘下的人呢?”
“餘下的人投靠了女皇,說綠鄂才是寧夫人的親生女兒,而寧墨只是養子,所以按理沙華是寧夫人的女兒,應該不錯。但不知為何女皇總覺得不踏實,令他們仍服侍寧夫人,目的是從寧夫人口中得到真相。但寧夫人看似迷糊,卻心如明鏡,一味裝痴扮傻,任這些人怎麼探,都問不到點子上。”
洪凌說完,皺了眉頭,“這次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