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屋裡只剩下她們倆人,衛臨瀟幫著龐玉清重新注了茶水,這才笑道:“請大嫂過來,一是想最近你也忙,我們難得能靜下心來坐在一起,故而約大嫂過來偷個半日閒,我們好好說說話。二是有件事,想要請大嫂幫助。”
和龐玉清這樣七巧玲瓏心的人,衛臨瀟覺得有事還是直說的好,沒有必要繞那些彎子。
果然龐玉清就笑著端了茶盅,道:“我們親妯娌之間,原是該相互幫助的,你有什麼事,我能幫上忙的,儘管開口。”
衛臨瀟吖了口茶,這才緩緩開了口:“昨兒二爺和我提起那叫聽荷的丫鬟的事情,我便想著過幾日,把她接回府裡來。”
龐玉清聽了,先是震驚,自己的二叔子,竟然能親口和衛臨瀟說這件事情,若不是根本沒把這位二少奶奶放在眼裡,那便是太過看重和信任了。在她冷眼看來,顯然不是前者。可一個養在外面的丫鬟,就算是生了小公子,接回來便接回來就是了,和她說什麼?
想著,龐玉清心中便是一動,笑道:“你也太過賢惠了些。”
“所以我才請大嫂過來呀。”衛臨瀟依舊淺笑呤吟,看不出半絲不正常的神色來。
都是聰明人,龐玉清聽了,倒不由深看了一眼衛臨瀟,這才道:“行,你既不要那賢名,又能把二爺的子嗣放在心中,我便幫你又如何?我明兒就找娘說去。只是……”
“大嫂有話但講無妨,”衛臨瀟聽著龐玉清話裡有話,“我既請大嫂過來,就是想讓大嫂幫著出個主意的,這府裡的事,您可比我清楚的多。你說了,我沒有不聽的。”
衛臨瀟與她也不算太熟悉,只平時顯的親熱些,到底沒有交心的事情。如今請她過來說這麼個事情,就有點把她當作閨蜜的意思了,以龐玉清這樣的一顆水晶心,哪裡想不透的,衛臨瀟到底不是那小家子氣的人,只看她能平平靜靜的頭天晚上聽二爺說了,今天一早就能找她過來,就知道自己的這位弟妹,也是個胸有丘壑的大家女子。
到底是武侯世家裡的小姐,倒對了她的性子。
龐玉清吖了口茶,也便爽直道:“弟妹不把我當外人,和我商量這麼個事情,我也不妨直說,那麼個丫頭,你接了回來,到底是給自己添堵,雖說母憑子貴,可她貴不貴的,在你手中捏著呢,你如今主動接她回來,就是成全了二爺,他沒有不感激你的,有這點就夠了,至於那丫鬟,我們老夫人,眼睛亮著呢,你也不必抬成妾室了,作個通房,沒把她打發出去,就是給她天大的恩惠了。如此孃家那邊,你也好交待。在外面也不至於失了臉面。”
就因為老夫人菩薩一樣,卻實是個精明的人,衛臨瀟做事不欲太過,所以才請了龐玉清來,至於外面的臉面,根本不在她考慮的範圍內,外面傳的越不好,張掖越發覺得愧對她,才能在別的事情上補償她。欲取先予,等哪一口她有了開口求他的事,他才不好回嘴。
而衛府,她只要把話對臨塵和爹孃說清楚了,也就是了。
衛臨瀟就感激的看了龐玉清一眼:“大嫂能說出這些話來,真是處處為我著想,臨瀟沒有不感激的。我也說實話,聽荷的事情,我根本無所謂,回來怎麼按排都行,我自己不計較,她能越過我去?我也不是要那賢名,只是二爺能親口跟我說了這事,可見是看重我的,他既眼裡有我,我們夫妻,我就得給他些臉面。不管是人還是事,自己不放在心上,那便什麼也算不上。”
最後一句,卻聽得龐玉清心中一時通亮。便想到自己院裡的陸蔚芷陸姨娘,還有跟著自己夫君張治出任在外的崔青澗崔姨娘。
張治和張掖雖是兩兄弟,到底性情不同。可他們不一樣,難道自己和衛臨瀟就有高低上下之分?她能做到的,她未別就做不到,她能有這樣的心性,自己就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