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的湯喝完。
厲奶奶站在她身後,用寵愛又有些無奈的語氣說:“小夏,年輕人拼工作是沒錯,但也不能不顧身體,知道嗎?”
“奶奶,我知道了。”倪初夏低頭喝湯,眼眶有些泛紅。
這段時間她的確是太過拼命,明明有時間休息,都會給自己找點事情,也知道一切都出在自己身上。
空閒的時間太多,她就會那些有的沒的,全部都是關於厲澤陽,以至於整晚可能都會失眠,只有累到閉眼就能睡著的地步,才能阻止惡性迴圈。
厲奶奶無聲嘆氣,踱步走到客廳,在沙發上的厲建國抱怨,“你什麼時候能讓澤陽調回來?”
“這也要那小子同意才行啊!”厲建國嘆了口氣,看著飯廳那抹單薄的身影,出聲道:“真是苦了那孩子了。”
“可不是。”厲奶奶抹了把眼淚,“看到她就像是看到當年的我,國家只要有外交活動,即使身體不適也逼著自己上,不就是給自己找事,不至於那麼想你……”
“嘿,七老八十了還哭,你也不害臊。”厲建國將老人拽到自己身邊,用手替她擦眼淚,“我這都退了多少年,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也不是不開心,就是覺得等待的滋味很難熬,特別能體會小夏現在的感受。”厲奶奶別開眼,把眼淚憋回去。
倪初夏喝完湯,把碗收拾好,和兩位老人打了招呼徑自上了樓。
回的房間是厲澤陽從小住的那間,雖然不大,但東西都齊全,裴勇叔替她購置了梳妝鏡擺在了書桌旁,衣櫃也換了兩開門的。
拿了衣服進浴室洗澡,約莫半小時出來,用吹風機把頭髮吹了半乾,便拿出筆記本寫明天的會議綱要。
時間逐漸過去,九點多的時候,厲奶奶敲門進來了。
老人家還沒有睡,端了杯純牛奶,“趁熱喝了。”
“奶奶,您別這麼辛苦,我身體素質很棒。”
倪初夏說著就要起床,卻被厲奶奶按住,“就在床上,別凍著。”
默默地,把熱牛奶喝了,倪初夏對著老人笑了笑。
厲奶奶接過杯子放在床頭,伸手握住她的手,“小夏,還有工作呢?”
“沒有了,就是隨便看看。”倪初夏隨手把電腦合上,放到另一邊床頭。
“那就陪奶奶說說話,行不行?”
厲奶奶頭髮已經花白,年紀也很大了,但可能早些年從事的是外交官工作,所以說話有條有理,根本不像一般的古稀老人。
“小夏,在你這麼大的時候澤川和澤陽的爸爸已經出生了,那時候正處於動亂時期,爺爺就拋棄了我們娘倆。”
“咳咳……別和孩子瞎說,我那會兒有任務在身,拋棄這次用的不好!”厲建國的聲音從門縫裡傳來,不等厲奶奶回話,他自覺地把門合上,走回自己房裡。
“死老頭子,這都和我爭。”厲奶奶無奈說了句,然後繼續說:“大概有整整兩年的時間,我都沒見到他,那時候兒子都會走路了,說來也真是,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爸爸……”
倪初夏靜靜地聽厲奶奶說起陳年往事,偶爾會說上兩句,知道最後,厲奶奶緊緊握住她的手,“小夏,奶奶懂你現在的苦,和你說這些是想讓你放寬心,當年老頭子離開我,我一怒之下坐上外交官的位置,雖然初衷是為了不去想他,但最後的結果卻是受用了一生,你現在拼搏是好事,奶奶會支援你,前提要注重身體。”
“奶奶,小夏知道了。”倪初夏抿著唇,將眼眶的淚水憋了回去,問道:“您在等待的時候,有想過要放棄嗎?”
“我還想過要帶著兒子改嫁呢,不過最後也沒狠下心。”
厲奶奶半開玩笑地說,倒是把倪初夏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