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漓的面前,“王兄,你不可能永遠瞞著我和阿夜,讓我們無知無覺的忽略一切的真相。真相其實一直都在我們眼前,只因阿夜身在局中,所以才被矇蔽了眼睛。”她低頭看向蘇漓的雙腿,“即便是我發現了伶九的身份,王兄也不願意對我坦誠一切麼?”
聽到瞳依黯然中卻帶著一絲堅持的語氣,蘇漓眼底的冷厲褪去,變成了無法言喻的悲傷和沉痛,他像是一瞬間褪下了揹負多年的外殼,露出了傷痕累累的內在,就連刀削般完美的俊臉上,都罩上了一層難以言喻的滄桑。
“跟我來。”蘇漓看了瞳依一眼,然後轉身向石室外走去,瞳依連忙跟在他身後,卻在看到他蒼涼孤寂的背影時升起了一股難忍的心痛。
她突然有些後悔如此突然的詢問起蘇漓那些深埋了多年的王室,因為這些被他隱藏的過往全都是他心底縱橫交錯的疤痕,這些傷痕從沒有好轉,而是在他的心中潰爛麻木,如今被自己再一次掀開,對他而言將意味著要把這些傷痕再重頭到尾的重新經歷一遍。
穿過縱橫交錯的密道,蘇漓在一間敞開的石室前停下。
他已經身陷地宮一個多月之久,地宮內的機關也已經全都被他拆解破壞,方才他已經抵達了最後一間石室,卻意外的陷入了迷心曲中,若不是瞳依趕來了此地,或許他就真的要葬身在此地了吧。
蘇漓嘲諷的輕勾嘴角,抬腳往石室內走去,刺目的光芒映入瞳依眼底,瞳依立刻發現,眼前的大殿,就是她最初來到地宮時,見到伶九與將離的地方。
上一次,除了滿地的珍寶和冰床上
的伶九,瞳依並沒有注意其他的擺設,如今故地重遊,蘇漓將她帶到了大殿的最深處,停在了兩張懸掛在牆壁上的畫像前。
瞳依微微一怔,看著畫像中的兩位女子。其中一個,便是她在乾坤殿裡自畫像中見過的姐姐暮紫依。而另一個,明眸皎齒,滿眼靈動,一身鵝黃色的羅裙襯得那少女如同穿梭在花叢中的精靈一般,瞳依有些意外的看向蘇漓,問道:“王兄,這是……”
“年少時期的母妃。”蘇漓微微垂眸,眼底滑過難以言喻的懷念與傷痛,瞳依頓時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在此之前,她聽說過無數有關蕭妃的描述。
百里澈說她是古往今來九州大陸上無人能比擬的奇女子。
蘇夜說兒時對蕭妃的印象便是清冷憂鬱滿面愁容。
子拂說她記憶中的長公主心繫天下乾淨善良。
而她,她心底的蕭妃一直都是文武雙全不讓鬚眉談笑間便能征服天下的英姿颯爽,卻不想在此見到了蕭妃的畫像,卻發現,一直都被人稱為傳奇的蕭妃——這個真正的長生國後裔,長生殿的長公主殿下,竟然看上去只是個單純愛笑清靈可人又天真純善的小姑娘。
瞳依有些困惑的撫上自己的臉問:“王兄,我同母妃……長的一點都不像……”
她一直都以為,伶九冒充了蕭妃的身份,自然也是頂著蕭妃的面容來迷惑長生殿眾人。雖然也懷疑和奇怪過,為何用了易容蠱的她,還有繼承了伶九血脈的葉靜衣,遺傳的竟也是長公主的面容,而不是從未見過的伶九,如今看來,事實的真相併非如她猜測的那般。
蕭妃和伶九長的一點都不一樣,伶九也從未易容成過蕭妃的模樣,但所有人卻都一直把伶九當做真正的長公主,這裡面一定有什麼東西從一開始便糾纏錯位了。
蘇漓看著蕭妃的畫像回答:“長生殿中,包括秦逸和秦夙都沒有見過母妃的真容,他們見到的長公主殿下,一直都是曾經的海神殿祭祀伶九。你現在用的這張臉,正是伶九的本尊,自然同母妃沒有半分的相似。”
他回頭看了瞳依一眼,“所有的知情者都以為是伶九冒充了母妃的身份,卻不知,當年真正易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