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有幾分耳熟,卻當是許久無人提及,有些記不清了,葭葭沉眉斂目,向這修士望去,卻見說話的修士烏髮垂在肩側,嘴角帶著欺騙世人的可親,不是衛東又是哪個?
&ldo;衛真人。&rdo;葭葭抬手一禮,向他看去,能明顯的察覺到了他此番修為似有所增長,比起先時,那控制之法似乎更為精純。不過衛東的修為本就遠高於她,是以衛某人到底是何修為,她卻是也無法看透的。
數十年交錯,容顏不變,唯有那更為沉穩、內斂的氣質在昭示著此人的成長。
&ldo;小丫頭,怎麼?你也做了傳道真人?教那些可惡的小鬼頭?&rdo;衛東縱身躍上岸邊的青竹枝頭,接著枝頭彎彎翹翹的站著,恰似人立江中飄飄搖搖,隨波逐流。
葭葭看著衛東,經年不見,只覺這一刻,衛東嘴角的笑意變得越發真切了起來,就連那欺騙世人的可親也多了幾分真心。
&ldo;傳道授業,有功德行。如今葭葭已年七十有四,早已不是什麼小丫頭了,崑崙後輩茁壯成長,乃我崑崙之福。&rdo;葭葭眉目一彎,唇角的笑意恰到好處,不遠不近,疏離有禮。
衛東沉默了片刻:&ldo;本座方才走了一趟太阿峰總殿,與掌門相談不錯。&rdo;
他說的隱晦至極,可聽話的卻一下子就聽出了他話中的深意:師尊卸擔,新一任的莫問雖然不錯,與掌門梅七鶴卻相交不多,眼下掌門可說頗有幾分孤掌難鳴的意味,就在這當兒,衛東跳將出來這麼一說,有心者自然能夠聽出幾分不一樣的味道。更何況葭葭對衛東先前之事也算有所耳聞,自然想像全開,一時思緒翩翩。
不過縱使如此,葭葭還是垂下眼瞼,拱手一禮:&ldo;弟子恭喜衛真人得償所願。&rdo;
&ldo;本座得償所願,那你呢?&rdo;衛東一笑,反問。
卻見葭葭面上沒有任何不滿之色:&ldo;弟子自然也是得償所願的。&rdo;
&ldo;罷了。&rdo;看了葭葭許久,都沒有在她面上看到任何不滿之色,衛東悻悻的搖了搖頭,&ldo;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你保重吧!&rdo;
&ldo;弟子恭送衛真人。&rdo;葭葭俯首行禮,衛東行了兩步回頭,但見她面上並無其他表情,不由一甩衣袖,頓身遠去。
當再也看不到衛東的身影之時,葭葭起身,縱使當年與衛東也算同進退過,縱使當年他鼓勵過自己不要輕易放過自己的堅持,但葭葭可不會忘記,自己體內的禁制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即便只是心血來潮,這禁制依舊是存在的。
對於衛東,說不上討厭,她卻也絕對說不上喜歡,即便當年有過相似的境地,在葭葭看來卻依舊他是他,我是我。並非相同的兩個人,怎可能做出完全一樣的決定。
方要闔眼,繼續未完的動作,耳尖一動,隱隱有稚嫩的呼聲自遠及近而來。
&ldo;連真人!連真人……&rdo;
一聲高過一聲,葭葭回頭望去,但見氤氳的靈氣間,有素衣金帶的修士自遠處行來。
陸星羅眼見眼前那道身影回過頭來,剛要興奮的大喊一聲,卻見那道身影猛地一記急轉,而後水面不過漣漪一點,素影翩躚,放佛清羽一點,隨風而起,人已甩袖而來,近至跟前。
這一瞬間,名喚陸星羅的少年終於明白了那句&ldo;人若飛羽驚鴻&rdo;的真正含義
《踏雪羽飛鴻》原來這就是踏雪羽飛鴻的含義?陸星羅雙瞳發亮,看著近在咫尺的葭葭,連行禮都暫且拋到了一邊:&ldo;連真人好生厲害!&rdo;
但見她素手輕撣衣上看不見的灰塵,勾唇輕笑:&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