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者比起尋常凡人來說自然是體力非凡,可說力大無窮也不為過。葭葭這般的體重,到了蕭白夜手裡實在是不夠看的,被他這麼一抖,當下便感覺到了莫大的震動,被晃的頭暈眼花的,半晌之後,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哭喪著臉叫嚷出來:&ldo;蕭真人,你能不能放弟子下來?&rdo;
蕭白夜冷哼一聲,沒來由的伸手一放,看著葭葭猝不及防的向後跌去,又單掌撐地,人向後一翻。這才險險站定,站定之後,不由雙目圓睜,向蕭白夜看去,一雙靈氣十足的雙瞳之中寫滿了控訴。
什麼叫眼睛會說話。在這雙眼睛顧盼生輝間,蕭白夜第一次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
&ldo;蕭真人,您這是做什麼?&rdo;葭葭齜牙咧嘴的望了過來,那顧盼生輝的神采被盡數斂去,只是雙目圓睜的看向蕭白夜。蕭白夜也不以為意,只是鼻中冷哼一聲,而後就裝作未聽見,轉頭平視前方:&ldo;走吧!&rdo;
葭葭抽了抽嘴角,心道:藏神期的高人多數都是個性不同常人的,這般間接式抽風也不算怪事。如伏青牛那對牛彈琴的本事,妙無花倒是其中最最正常的一個,誰知曉蕭白夜突然怎麼了,舉止古古怪怪的,想當年與衛東一塊在外行走,她也算領教過了這其中的古怪之處。是以見到蕭白夜,初時的驚訝過後,很快便恢復了原狀,只是心中不免暗想:比起他們來說,師尊可當真是其中最正常不過的了,嗯,她將來定然也是少數的幾個正常的藏神大修士之一。
這般想時,葭葭一點也未意識到藏神期的大修士是多麼的稀有,也未注意到出竅期與藏神期大修士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多數出竅修士被困足出竅期,終身無法進階,最終隕落,而她連葭葭,不過其中最為普通的一個。
或許是從修煉以來,雖說小災難不少,可大災難卻一個沒有的關係,葭葭並未察覺到一點,完全將藏神期當做自己囊中之物的態度,若是傳出去不知要笑掉多少大牙呢!不過也許正是因為這等看似可笑的想法,才讓她一路修行到至今,並未見多少瓶頸,有時修真界中勇氣這等東西同樣不可或缺。
不管是誤打誤撞,還是潛心領悟,總之,葭葭便是有了這等東西。
千里荒原,風沙走礫,斜吹的狂風捲起一地沙簾,冷不防的灌上一身。外荒,葭葭並非第一次來,可前幾次,葭葭走的都是外荒官道,走的都是城池,組的是莫古城那條路,一路直上雖然有打了殺人奪寶主意的修士數不勝數,可卻沒有這等千里飛沙走石的奇景。
看著這數千里荒原,飛沙走礫,葭葭忽地,陡然生出一種感覺:何為外荒,眼前此情此景便是!
數千里荒原,盡在腳下,風沙茫茫,不見人影。荒涼的幾近一片虛無,這便是所為外荒。
&ldo;或許是上天註定的邪不勝正!&rdo;前頭蕭白夜的聲音淡淡道來,&ldo;在辰冥修真界,究極世間所有的卷冊,不管是正史還是野史,雜記還是典籍,抑或孤本,魔修最初是以失敗者的姿態被趕至外荒這片地界的。但天意委實又是一件奇妙的東西,魔修是失敗者,但天意又令得魔修與道修相輔相存,同樣亦有飛升之道。魔修紮根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之上,最終得以修成正果。&rdo;
葭葭聽著他這一番突然之言,似懂非懂,片刻之後,喃喃出聲:&ldo;辰冥修真界是什麼?&rdo;
蕭白夜目光之中流光微轉,目光一點不差的落到了葭葭的身上,見她仍是一副懵懂的模樣,方才那句問話更似是一種天生的本能,不由心中暗暗嘆了一聲:有些人,是上天的寵兒,招人嫉妒,而眼前這位也可歸於這一類,卻又與之不同,上天對她似乎格外優待,還給予了她層層的保護色,讓她以中庸圓滑掩飾外在,內裡卻是正中的上天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