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此打算。至於錢之用處……。”
容娘朝大郎瞥了一眼,大郎瞧見,接過話頭道:“是孫兒要錢用,婆婆可會責怪?”
老夫人聽見,哪裡還會責怪,板著的一張臉迅即鬆了開來,笑道:“大郎自有主見,婆婆怎會責怪!”
老夫人素重大郎,又心疼他遭際坎坷,此時大郎一開口,老夫人心中便是有萬千不滿,也煙消雲散。
徐夫人見此事順利解決,進之也不吭聲了,吊著的一顆心方始放下,她微笑道:“你也該去看看你丈人了,昨日你壽辰,你丈人因病未能來,也叫人送了好些物事過來呢。伯文兄弟皆在外頭,你勤快些去一去才好。”
大郎應了,當即回房換了衣裳,便去張教授家。
容娘見此事諸人都知曉了,再也無一絲擔心,便叫兩位管事齊心協力,將一樁事情辦好。
你道何事?
原來廊房太小是真,但卻餘得兩處地方,因與那張家的地塊相隔,不好與自家的廊房連成一片,故而那兩處地方便剩了下來。如今容娘卻要趁了此契機,將廊房建好,索性賣掉,連家中剩餘,湊齊兩千貫與大郎。那兩百畝良田,容娘卻是捨不得賣了。
午後,靖哥兒小睡,惠娘過來與容娘說話,照舊手裡頭捏著針線,做個不停。小環喜氣洋洋地奔了進來,稟道:“小娘子,大郎被起復了。”
容娘一驚而起,手中的茶盅掉在地上,咕嚕嚕打了個轉兒。便是穩重的惠娘,也被自己的繡花針刺了一下,疼得她一激靈。
小環拉了容娘往外便走,邊走邊道:“是臨安小郡王使了人來哩,訊息定是準的。夫人已派人去請大郎去了,咱們快些去老夫人處吧。”
到了老夫人處時,容娘雀躍的心卻有了些擔心,為何兩位夫人笑容有些勉強?
容娘悄悄地移至徐夫人身邊,拉了拉徐夫人的手,滿心的疑問要釋。
徐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臉上未見開顏,苦澀道:“承蒙聖恩,得了招討副使一職。”
別的職務容娘不曉,招討使容娘卻是知曉的。草廟鎮之行讓容娘刻骨銘心,那袁大頭之狠辣的神色,至今常在噩夢中見到。
招討使,便是去討伐叛逆者。至於副使,想來是品級上低了一級,差使大約便是如此吧。難怪兩位夫人如此勉強,去征討叛逆者,又是一樁險事啊!
容娘心中黯淡,反笑著安慰道:“婆婆,娘,大哥一心一意要回軍中,如今如願了,可該高興著呢。再者,便是我們不願,大哥也不會聽我們的。不如讓他放心去就職吧,可不知是去哪州哪府?”
老夫人聽了,竟然點頭稱是,又道:“便是咱紹興府,一日的路程,近著呢。再者紹興府總比別處好些,叛逆之事不常有,便是有也成不了氣候,大郎足可應付。”
徐夫人聽了稍許寬慰。
守中卻過了晚飯方才回來,回來之後便與兩位夫人長談,也不知說些甚麼。容娘卻不好去問得,只好打發小環去探個究竟。
小環一時回來,臉露不豫之色,卻吶吶不肯言。容娘見狀,便激她道:“無妨,你不肯說,我待會去問大哥便是。”
小環一急,便道:“你莫去,我說與你聽罷了。——張教授,要將張四娘送與大郎做小婦!”
容娘陡然驚起,結結巴巴道:“他……他……他瘋了。”
可不是瘋了,卻是思想已久。此事並非張教授別有他圖,而是當日月娘病重,張夫人與月娘定下的事情,想著月娘身子不好,不能服侍大郎,欲將張四娘接過來做小婦。若日後月娘去了,便可將張四娘扶正。自家姐妹,想來定不會虧待兩個孩子。
雖守中並不樂意,但張四娘確實過來月娘屋裡服侍了月娘兩月有餘。雖最後月娘去了,此事耽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