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天虹暗暗優急。想這九陰教主是個目的不達、誓不甘休之人,既已動念,必然要一直糾纏下去,若不想個根本辦法,此事實難解決。
白君儀是草莽豪傑的女兒,是非之念甚為薄弱,她無意拜九陰教主為師,正所謂“只羨鴛鴦不羨仙”,若不是因為華天虹,得拜名師,正是求之不得的事,但在華天虹來說,九陰教主是邪派人物,而且是個蓋世魔頭,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善良之人拜惡人為師,乃是極端嚴重的錯誤,寧死也不能屈從,要他勸白君儀拜九陰教主為師,他自是絕不應允,然而,今日之局,擺明了是不為朋友便為仇敵,身在險境,教他如何不急。九陰教主見華天虹沉吟不語,頓時臉色一寒,峻聲道:“老身要趕回洛陽收取金劍,肯與不肯,你爽爽快快地回答一句。”
華天虹暗暗忖道:這事本該一口回絕,只是如此一來,對方必然用強,彼等人多勢眾……
轉念間,忽然發覺此處河道較為狹窄,水流特別湍急,當下不及細想,猿臂一舒,挾起白君儀縱身一躍,跳到了右側那條船上。
九陰教主怒喝道:“華天虹!你好不量力。”
華天虹聽如不聞,向白君儀低聲說道:“你先上岸。”
白君儀聞言一怔,猶未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忽覺雙足一緊,已被華天虹抓了起來。
華天虹動作如電,抓著白君儀的雙足,身形霍然一個旋轉,提著白君儀掄了來一個圈圈,口中大喝道:“去!”雙手一鬆,將白君儀猛地朝岸上扔去。
白君儀駭得大聲尖叫,但覺耳邊生風,胸口窒息,去勢疾若勁父,驚惶未定,那勢道已衰,胡里胡塗的身形一翻,雙足已踏在岸上,臉色已是蒼白如紙。
這一記怪招,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九陰教主氣得臉色鐵青,由座上猛地站廠起來。雖然如此,對華天虹也不禁暗暗佩服。
要知雙臂之上,沒有五六千斤的神力,根本無法將一個人擲出二十餘丈,而且用力太猛,勢必傷及被擲之人的內腑,單這一點,她九陰教主就未必能夠辦到。
九陰教主怔了一怔,陰森森笑道,“華天虹,你是決心與老身為敵了?”
九陰教主喜怒無常,華天虹對她實在憚忌得很,當下拔劍在手,肅然說道:“丙靈子末路窮途,挺而走險,難免要出下策,在下受其挾制,以劍換人,心頭尚可忍受,教主雄視天下,威名赫赫,在下若是俯首聽命,心下卻是不甘。”
這幾句話不矜不驕,可謂光明磊落,九陰教主聽了,無話可講。頓了良久,始才冷笑一聲,道:“如此講來,你是不惜一戰了?”
華天虹凜然道:“但求心安,雖死不惜。”
九陰教主暗暗忖道:這小子勇氣來自信念,不卑不亢,真正難以對付。
那幽冥教主倏地低聲說道:“此人神勇,不宜力敵。”
九陰教主雙眉一蹙,暗以“傳音入密”之術道:“不宜力敵,就當智取,你有何策?”
那幽冥殿主低聲說道:“華天虹在此,白君儀決不會獨自逃遁,教主何下命人泅水上岸,先將她擒到手內?”
九陰教主暗想,這主意不錯,轉臉一望,白君儀果在堤上奔跑,隨著河中的船前進,當下朝著身旁一個老者道:“申堂主上岸,將那丫頭擒了。”
華天虹聞言一驚,扭頭喝道:“君儀速回洛陽,不許流連在此。”
白君儀在岸上聽了,微微一怔,隨即縱身一躍,消失於堤岸之後。
九陰教主哈哈一笑,道:“砍下這丫頭的腦袋,她也不會獨自離去,申堂上速即上岸擒來。”
那姓申的老者乃是引薦堂的堂主,這時躬身一諾,反身就將朝河中躍去。
華天虹同樣明白,白君儀一定不會離去,想是躲在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