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胳膊上都紮了一塊紅布。
張有祥在南窯前迎上去,來了,同志們。
周正堂從人群裡走過來,有祥同志,準備好了沒有?
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們了,老祥叔揮手讓人把馬車趕過來,剛才派人去看了下,王家麥地裡一個人也沒有。
太好了,把馬的籠頭拴好,同志們出發,周正堂壓低著聲音沖人們喊道。
如水的月光把白天太陽的餘熱漸漸地稀釋了,風從金黃的麥田裡吹過,閃出一層層的麥浪,濃濃的麥香隨著呼吸滲入到身體裡,興奮而又舒暢。如狼似虎的游擊隊員手中揮舞著鋒利的鐮刀撲在王家幾十頃麥田上,就像飢餓的人撲在麵包上。刷刷刷,一排排的麥子飛快地倒下去,很快被後面的隊員打成捆剁到馬車上,一個時辰以後,王家麥田裡只剩下一片光禿禿的一指長的麥茬,十幾輛馬車滿載著馨香的麥子如蛟龍般一路向西騰空遠去,夜幕中馬的嘶鳴伴著雄雞的第一聲啼叫迎來了又一片新的曙光。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二章 丟麥驚慌
第二天吃過早飯,王有德正召集長、短工在院子裡吩咐割麥,管事的王二氣喘吁吁地跑進來,不好了,老當家的,出了大事了。
王有德陰沉著臉,什麼事,這樣慌里慌張的。
老當家的,咱地裡的麥子,麥子,都沒了,一夜就全沒了。王二結結巴巴的連喘帶比劃。
王有德的臉一下子成了豬肝色,什麼?你再說一遍。
咱地裡的麥子不知被什麼人給割了,昨兒個掌燈前我還去轉了的,好好的,一夜工夫就全沒了,幾十頃啊。王二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剛才在地裡看著那空蕩蕩的麥茬地,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有德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相信有人竟敢搶割他王家的麥子,如今他王家在黃涯鎮可是跺一腳顫三顫的戶兒,誰敢動他們家,況且這是幾十頃的麥子,一夜之間竟能全沒了,像長了翅膀飛了一般,難道是土匪,還是……
王有德的臉由醬紫變成了蠟黃,老半天沒說話,呆愣愣地立在院子中央。
院裡的長、短工們也都你看我,我看你的嘴巴張得老大,不相信這是真的。只有大壯悶頭蹲在地上,手中擺弄著鐮刀,心裡跟明鏡似的。
王萬年知道後,一跳三尺高,把手中的茶杯啪地摔在地上,奶奶的,誰這樣大的膽子敢在老子頭上動土,水月被茶杯清脆的破裂聲嚇了一跳。
難道是土匪不成?水月坐在那裡自言自語,並不瞅暴跳如雷的王萬年。
土匪,不可能,前幾天土匪頭子花先樹還派人給我送了兩盒上好的茶葉來,昨兒給你喝的那個就是。王萬年搖著頭,首先排除了對土匪的懷疑。
茶,倒是好茶。不過也難說,聽人說那土匪花先樹不簡單,別是先給你送點小禮留個好印象,暗中使絆子吧。水月不急不緩地說著,她最瞧不上王萬年遇事就跳高的毛病,如今仗著左藤,水月更有不把自己丈夫王萬年放在眼裡的架勢。
王萬年沉吟了片刻,接著說,花先樹手下才幾個人,咱家那麼多麥子他的人幹不了,不過也不無可能,趕明兒我就帶幾個人去探探。除了土匪,還會有什麼人呢?難道是——
水月看著在屋子裡轉來轉去的王萬年接過話茬,除了土匪,一般老百姓恐怕幹不了,他們也沒那膽子幹,那剩下的只有八路和游擊隊了,或許只有他們有膽子敢動咱家的東西。
哼,要真是他們乾的,老子也不怕,看你八路和游擊隊厲害還是日本人厲害,一會兒我就去關道閘見左藤太軍,讓他派兵剿滅土八路。王萬年說完氣哼哼地走了出去。
水月讓人喊來管事的王二,王二,咱那麥子還剩多少?
回少奶奶,還有北道口那邊十來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