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蘇景發問,劉夫子就給出瞭解釋:“你心底最畏懼之人是誰,你看我便是誰。”
蘇景猶豫了下,還是搖頭道:“幼時讀書,對劉夫子有些小小懼怕自是難免。不過後來就不怕了啊。”他功課好,夫子賞識他還要為他寫舉薦信,這樣的學生當然不怕老師。
‘劉夫子’伸手指了指三尸:“他們怕。他們和你是一回事,是以你看我也是夫子。”這倒是難怪了,**靈怪對講聖人說傳聖人道的古板夫子自然又恨又怕。蘇景釋然:“那您老人家顯聖。。。。。。”
神君此刻只對蘇景說話,化‘蘇景最怕相’,他未曾望向旁人,是以在旁人眼中他現在也是劉夫子,老人的脾氣似是好得很,全無傳說中的陰森與威嚴,甚至還對蘇景露出一個笑容。彷彿這孩子做了一篇好功課的樣子,給他仔仔細細地解釋了幾句。
金光中踏出的閻羅並非真正神君,此刻蘇景面前之人,只是神君封於《誅殺冊》的一縷元識。當所有重犯被斬殺、尤其田上伏誅後。《誅殺冊》整本銷案時,他會顯身來見一見為自己執法的有功之臣。
“晚輩幾乎沒做什麼事,冊上重犯皆為鍾大判擒殺,我接到誅殺冊時就只剩下最後一個田上了。”面前站著的老夫子是誰?蘇景哪敢有貪功。老老實實地說實話:“即便田上,也非晚輩獨力斬殺。鍾大判與他設禁在先,我離山先祖留下大陣和他惡戰在後,晚輩幾乎沒做什麼。。。。。。”
說到此,稍頓,蘇景笑了笑:“不過是運氣好,由我打出了最後一擊而已。”這句話是非得補充上去不可的,好歹也是一份功勞啊。
‘劉夫子’搖搖頭:“無妨的,誰出力多少都不要緊,真正關鍵:這冊子是毀在你手中的。”
這個時候三尸忽然想起了什麼,齊齊進身對著‘劉夫子’深躬,異口同聲聲音響亮:“謝過閻羅神君,親手做餅分食於我等,那餡可真軟和。”從幽冥一回來就打打打,他們在下面的經歷還沒來得及和同門同伴講過,吃過閻王爺親手做的餅,這等大事一定得大聲宣揚出來,若在平時怕是沒人會信,可現在神君元識就在面前,天大的人證!
果然,三尸之言出口,離山掌門心境沉穩如何?九頭蛇小相柳冷漠性子如何?離山前所有人全都大吃一驚。閻羅王親手給他們做餅吃?還是帶餡的。
‘劉夫子’聞言眼睛一亮,饒有興趣:“好吃麼?”
陰間的東西,落在陽間人口中盡是一股香灰味道,哪會好吃,不過三尸用力點頭:“唇齒留香,繞舌三年,端的無雙美味啊。”
‘劉夫子’笑著點點頭,不再理會三個矮子,伸手入袖取出一物,對蘇景道:“這是你的。”
老人手中拿著的,威風顯赫大紅袍,一品判官官服,可見袍上還有蟒紋明繡,正是蘇景的鬼袍。
發動丈一後此袍消失不見,未料到它被‘劉夫子’收了回去。老人亮出了袍子,但卻並沒有將其遞還給蘇景,而是不急不緩地開口:“你動用的那一劍,反噬力大、會要了你的性命。”
待蘇景點頭,‘劉夫子’繼續道:“你所以還能活,皆因此袍。它替你抵償了一條性命。如今袍子還你前,你須得做一抉擇:要一品官袍還是要王公蟒袍。”
大紅袍真正的威力是在幽冥與陰陽司公衙相配相輔、維持輪迴諸般公務運轉,將其披著在身也有護體之用,可它絕沒有替主人身死一次這等效用。何況‘劉夫子’的話本也說得不明不白,一品袍和蟒袍間選一個?
‘劉夫子’耐心好得簡直不像閻羅王,見蘇靜面露不解,又做指點:“一品袍上添蟒紋,你於大判身份外,又多出了一重王公身份。。。。。。”
許多事情都是這樣,平時覺得很正常、不存疑,但若身處‘特殊情形’去思索,很快就會發現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