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對你說出相同的評語前,我想我會先有所保留。”他又笑出聲,明顯地很滿意。他伸直脊背,一隻手快速地拂過黑色的短髮。她希望他不是那樣地英俊,每根神經纖維散發出的陽剛氣息也不是那樣地強烈。
“我希望下星期我們就在葡萄牙了。”
她很快地看他一眼。“我們?你該不是也要待在那邊吧?”這個想法使她感到驚慌。
“那很可怕嗎?”他迅速地投給她一個諷刺的笑容。“我當然不會待在那兒,可是週末時我會出其不意地去看看進度如何。”
“出其不意?”他講得好像只是到隔壁借一杯糖那樣簡單。“那一定要支付很多費用吧?”
“我必須要省下每一分錢,是不是?”他淡淡地說。她驀地臉紅了——這樣說真是蠢透了,她很清楚,他當然付得起。
車子穿過高聳的鐵門,駛在一條他們在幾分鐘前走過的鄉間小路上。汽車壓在整潔的車道上,一個急轉彎後,眼前的景象令她驚喜地屏住呼吸。一棟巨大的三層樓房坐落在高大幽雅的松樹林中,俯瞰著一座小湖;靜止澄澈的湖水清晰地映出房子的倒影,色澤完美的鉛格窗戶及古老的磚塊也完整地倒映在水中。
“好美的地方!”她輕柔地吐著氣。“這裡賣茶,你怎麼發現的?我並沒有看到任何標誌。”她詢問地看他一眼,可是他一臉木然。
“我認識這裡的業主。”他鎮定地說,車子停在有著華麗銅製把手的巨型橡木門前。
他扶她下車時,一隻斑鳩在道路旁的矮樹叢中發出清亮悅耳的叫聲,劃破寂靜的黃昏,她側耳傾聽,相當迷醉。“這裡好安寧。”
他牽起她的手正想張口說話時,一扇巨型的門開啟了,一個年近六旬、身材嬌小的婦人站在門口對他們高興地微笑。“韓先生,我聽到你的車聲,”她愉快地說:“這位一定是你年輕的未婚妻,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見到她。”
“我也沒想到,陸太太,臨時決定的。”凱西注意到他迴避她的目光。
一個龐然巨物興奮地吠叫著自屋內衝出,其後緊跟著兩條較小的狗。“哈利,趴下!”巨大的愛爾蘭狼犬在凱西身旁討好地趴著,滾動眼珠,滑稽地在地板上爬行。
“凱西,抱歉,我忘了有狗,你不怕吧?”她忽視他投來的一抹笑容,氣紅了臉。
“韓馬修,這是你家,是嗎?你把我騙到這裡來。”她氣咻咻地說。
“我罪不可赦。”他扶著她的手臂步上階梯。進入大廳時,她猛地掙脫他,目光轉向厚重的藍色地毯,以及掛在奶油色牆壁上一幅幅令人印象深刻的油畫。“陸太太,我們可以來點茶嗎?”馬修柔聲地問,邊領著凱西進入左邊寬敞的房間。“你還有可口的巧克力蛋糕讓我們佐茶嗎?”他似乎無視於她的怒氣。
“我還能找到一塊。”陸太太親切地笑著,並帶上門,房間內只剩他們兩人了。
“你為何不告訴我是要來這裡?”她生氣地問。馬修指指偌大房間內放置的沙發及椅子,請她坐下。
“如果我明說,你會來嗎?”他平靜地問,她驚訝地眨著雙眼。
“我可能會。”她抗議地瞪著他。
“我懷疑。”他嘲諷地笑,“即使有陸太太陪在一旁。”
突然間,一股溫熱的鼻息抵著她的手,她訝異地低頭,看到另兩隻狗中較小的那隻正睜著大眼睛看著她。“好可愛,你叫什麼?”她蹲下身握住狗兒舉起來的一隻爪子。
“她叫絲絨,因為那雙眼睛的緣故。”馬修平靜地說:“數年前一個朋友在廢棄的篷車內發現她,車中還有幾隻剛出生的小狗,可惜沒活下來。”另一隻狗在提到它的名字時也走過來,可是似乎沒有絲絨活潑。“哈利接納了他們,現在他們三個是最佳搭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