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閨中操持家務,老來教教我這個不成器的孫子。”
明蘭笑了:“沒有呀,哪能不成器呢,我聽說你已開堂坐診了,不過既然是醫館藥鋪,我就不祝你生意興隆,恭喜發財了。”
賀弘文心裡好笑,瞥了一眼明蘭暈紅的有些異常的雙頰,心裡計上來,便板起面孔道:“既然蒙謬讚在下成器,在下便要說一句了。”
“請說。”明蘭不在意。
“不要喝冷酒,尤其睡前。”
“呃——”明蘭反射性的捂住嘴,有種被當場戳穿的惱怒,含糊道,“你——”正想抵賴,看見賀弘文笑意盈盈的望著自己,一副篤定的樣子,便認了慫,忿忿道,“這你也瞧的出來呀?!”
賀弘文故作嘆息狀:“沒法子,誰叫我這麼成器呢。”
明蘭捧著袖子輕輕悶聲,幾乎笑彎了腰。
弘文看著對面的明蘭,彎曲著嘴角,露出兩顆可愛的小白牙齒,又不好意思又惱羞的模樣,翠眉映在白皙的幾乎透明的面板上,便如孔雀藍一般的好顏色。
他心頭一熱,便低下頭去,不敢再看了。
第57回
二月初到,春寒料峭,枝葉抽出了嫩嫩的新綠,明蘭心情大好,決心寫兩幅大字歡迎春天,便鋪開了閒置一冬的桌案,叫丹橘細細的磨了一硯濃墨,剛提筆寫了一句“竹外桃花三兩枝”,墨蘭便來串門了,明蘭忙擱下筆,笑著迎出門來。
寒暄過後,墨蘭一抬眼便瞧見黃花梨木雕海棠嵌大理石的桌案上,鋪了一層雪白的宣紙,墨跡未乾,便笑道:“打攪妹妹用功了。”明蘭笑笑:“不過是寫著頑罷了,哪算用功。”
墨蘭走到案前拈起紙張來看,挑剔道:“就你這般的也敢寫鬥筆?半分力道也無,筆力不開,字便如團在一起的!”
明蘭劈頭就被批了一頓,訕訕道:“我就小楷還能見人,還是抄經書練出來的。”拜託,課餘時間練習來湊點兒才藝分給高考加分的,和真正日夜苦練的藝術追求者能一樣嗎?
墨蘭輕蔑的看了明蘭一眼,二話不說提起筆來唰唰幾下,續寫了一句“春江水暖鴨先知”,果然飽滿圓潤,比明蘭那幾個字強多了,不過……她雖不會寫,但也看得出,這幾個字比起老太太還是差的。
當然,明蘭還是大聲叫好,賣力誇獎,墨蘭看著自己這幾個字,也頗為得意,便又接著往下寫起來,剛剛寫完最後一個字,給“時”字點上濃濃的一點,如蘭也來了,她一見墨蘭也在,便皺了皺眉,道:“怎麼你也在?”
明蘭來不及讚揚墨蘭的最後一筆,便目前把如蘭迎進屋來,那邊掀簾子的燕草早已習慣了,不等吩咐便去泡茶了。墨蘭放下筆,從桌案後轉過來,笑道:“你來得,我就來不得?”明蘭連忙打圓場,自我調侃道:“主要是我這兒忒好了,茶好,點心好,主家尤其好。”
墨蘭如蘭齊齊啐了她一口。
不知何時起,三姐妹常齊聚暮蒼齋,其實真說起來,如蘭的陶然館最舒適豪華,不過墨蘭每每進去,都要調笑一番“庸俗土氣”,而墨蘭的山月居最是清雅宜人,遍地堆滿筆墨紙硯,如蘭進去又要挑釁一番“假學究”,如此常常沒說上兩句,便要爆發戰爭;只有明蘭臉皮扛得住,能聳聳肩過去。
如蘭繞到桌案後也去看那大字,她雖評不出字好壞,但也要說上幾句:“怎麼不用燕子箋?這回過年,我舅舅不是送來許多嗎?”明蘭籠著手,怕怕道:“那多貴呀,尋常練字就不用了吧。”
墨蘭冷哼一聲:“寫字瞧的是筆法,便是王羲之的《蘭亭序》也不過寫在尋常紙上,卻也流傳千古,為的難道是那紙?”
明蘭趕忙插嘴進去:“兩位姐姐說的都沒錯,不過我這樣的筆法,也就配得上這尋常宣紙了,回頭姐姐們要來我這兒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