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落子再無餘聲。
他放下一枚白棋,看她思索。
長長的睫毛閃動,認真的盯著棋坪,單手支著頷,小臉秀氣而稚意,纖弱可愛,令她困擾都像是一種罪過。
細細的看了又看,想了再想,黑白分明的眸子抬起,清冷的聲音脆而好聽。
“我輸了。”
彷彿從夢中驚破,他回過神收拾棋子,迦夜的驕傲不許人讓棋,這是她輸的第四局,也逐漸需要認真起來應對。
在中元落下一記應手,他似隨意的開口。
“迦夜。”
“嗯?”
“過幾日去揚州可好。”
懸空的手靜了一下,輕輕放下黑子。
“去那裡做什麼。”
“天下三分明月,兩分獨照揚州,不想去看看?”
“聽起來是個好地方。”
“確實不錯,我可以保證。”
“不過……我也聽說中原四大家,首重揚州謝。”
“你還聽說了什麼?”
“據說到揚州的武林人士都會去謝家登門拜望,令尊的聲望比一方太守猶有過之。”一邊說,一邊落子依舊。“還好我不是中原武林人。”
“你不想去?”
“有必要麼?”
“或者不去我家,只是看看風景?”
“風景哪裡都有,何必自尋煩惱。”
“我不會讓你覺得麻煩。”他耐心說服。
“和謝三公子牽扯本身就是麻煩。”她不為所動。
“到目前不是一切安好?”
“那是因為那群女人還沒皮厚到圍住你盤東問西。”她冷冷的瞥過一眼“我一定是昏了頭才會與你同行。”
“你很後悔?”他眯起眼,按住一聲微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他的不滿視而不見,她繼續埋頭棋局。
“一人獨行未免寂寞。”
“無所謂,習慣就好。”
“我是說我。”他閒閒的調侃,落下一記殺著。
“你寂不寂寞與我何干,再說還有你大哥陪著。”她蹙起眉,謹慎的思考。
“或者我們以這一局作賭,贏了你與我同去。”
“我從不用沒勝算的事打賭。”
“那換一局,我讓你四子。”他撒下誘餌。“如此應是五五之數。”
“你輸了又如何。”
“我陪你去遊歷他方,不回揚州。”
“你很有自信。”
“難道你沒有?”他勾起唇,笑吟吟的看她。“我已答應讓四子。”
迦夜抬眼看了他半晌,一推棋坪。
“收子,開局。”
兩個時辰後。
“你使詐。”她盯著密密麻麻的棋局,語氣冰冷。
“願賭服輸。”他心情極佳,從盤中取過一枚杏子啃食,雪白的牙齒像在嘲笑。
“你故意隱藏了實力。”她直接挑明。
“兵者詭道。”他痛快的承認。“你教我的。”
“你已青出於藍。”她面無表情的挖苦。
“尚求更進一步。”他一臉找打的謙虛。
險些氣結,她瞪著眼前的男子,第一次被噎得說不出話。
多年後,一對曾經訂親共偕連理的無緣男女再度相見,何等尷尬。
本打算避開,卻在中庭撞見了剛從內宅敘話出來的白瓔絡。
一別數年,端莊嫻雅的女孩已有了成熟的嫵媚,秀眉鳳目,唇若紅菱,玲瓏有致的身段高挑動人,行止自有無限風情。
新婚燕爾本該是喜氣盈盈,她卻有些蒼白的恍惚。目光移過謝曲衡,看見了隨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