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眸子不時凝望謝雲書。
謝雲書彷彿未察,細心的替愛妻剝蟹,哄著她多吃一些。相較於白鳳歌妝容精緻,君翩躚斜挽青絲,素衣常服,拈著玉杯的指纖細可憐,一點點抿著酒。
“弟妹真是秀氣的人兒,喝酒也這樣斯文。”蘇錦容忍了許久終捺不住,帶上了三分輕諷。
君翩躚只淡淡一笑。
“弟妹不能剝蟹,叫個丫環過來服侍就是,三弟何須親自動手。”拎起桌角的銀鈴晃了晃,召來一位侍女,指去替了謝雲書。
謝雲書取過熱巾拭手。“區區小事,有勞二嫂提醒了。”
“三弟平日也是當家的人,繁務何其多,再分心弟妹哪忙得過來,瑣事自有下人照拂,何必親為。”
“多謝二嫂,慣了也不覺得什麼。”謝雲書微笑道,又替愛侶挑了一筷子菜。“再說照料妻子本是份內之事。”
他愈是坦然,蘇錦容越是氣悶。
“弟妹這身子太弱也確是麻煩,連出入都……”
“我覺得還好,比前些時日強多了。”謝雲書截口,望著佳人頗為欣慰。“可見二哥煉的靈藥果然有效。”
青嵐心知兩位嫂子不對盤,在一旁插言。“二嫂不用費心,依我看三哥樂在其中,哪有半點麻煩的樣子。”
“青嵐說的是,這夫妻情致哪是外人懂的。”謝飛瀾帶開話題,“最近怎麼不見二哥。”
“景澤近日一直關在藥房,連我這個做妻子的都進不去,送飯還要託人轉交。”提起來蘇錦容極是不滿。“說是三弟的安排,到底是什麼意思?”
謝飛瀾懊悔失言,立即圓場。“這我聽三哥提過,只怪海冥綃藥性奇特,煉製之時容不得半點打擾,才不得已而為。”
“確是我的請託,委屈二哥閉關幾天,事成了我一定擺酒致謝。”謝雲書說的很客氣,話中卻意思極堅。“還請二嫂體諒。”
“為了君小姐的病,謝二哥難免辛苦點,姐姐別惱了。”白鳳哥細聲細氣的幫襯。“一待君小姐康健如昔,三公子也不必諸多勞累,定能省不少心力。”
謝飛瀾聽著好笑,臉上還得神色如常。
白鳳歌憐恤的望向始終未開口的人。“君小姐一度身手非凡,如今卻舉步維艱,處處托賴他人,會不會難過了些。”
被點到頭上,清冷的黑眸閃了閃。“習慣了倒也沒什麼。”
“那是多虧了三弟無微不至,不是嫁了個好夫君哪得這等閒適。”蘇錦容道。
“君小姐傾國絕色,自然當得起。”白鳳歌婉然微笑。
“雖是容貌無雙也得好生調養,不然因病而損,只怕色衰愛弛。”蘇錦容掩口而笑。“男人都貪新鮮,弟妹可得小心著點。”
這話異常刺耳,謝雲書已無半點笑意。
青嵐皺眉,謝飛瀾正待開言,卻見君翩躚秀眉一挑,拈起絲巾替丈夫拭了拭唇。“二嫂說的不錯,得好生照應這張臉。”
打量片刻,她淡淡的揶揄。“將來不新鮮了我可不喜歡。”
靜窒片刻,青嵐撲的一聲大笑出來,謝飛瀾側過一旁悶笑。
僵滯的氣氛瞬時化解,謝雲書也笑了,執住她的手。
“我一定留意,所以你可萬萬不能拋了我去另結新歡,嗯?”
原本做戲以對挑釁,但見眼中無限柔情,心湖一漾,浸出絲絲甜意。
旖旎中突聽低哼,原來剪蟹的侍女一笑分心,剪下一歪,不留神傷了手。謝雲書見血滲得不少,吩咐立去敷藥包紮。蘇錦容卻不肯放,適才的嘲諷被輕易帶過,一腔窒意難消,正好借題發揮。
“這是弟妹帶過來的陪嫁丫環?實在欠調教,剝蟹這等小事都做不好,半點用沒有,一雙手看著漂亮,竟是白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