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額頭上的傷包紮好,又服了藥,張才玉冷著臉兒出了門,院子裡,順著牆一溜跪著闖了禍的眾侍女,只見腮凝淚珠,偏又不敢哭出聲來,全都強捂了口嗚咽著,一見張才玉出來,齊齊伏身在地,低聲求著,“大人饒命啊。”
饒是張才玉那樣溫和的性子,此時也恨得眼裡都快滴了血,他一步上前,啪一腳踹倒跪在最前面的一人,怒聲道,“一群沒用的東西,這麼多人都看護不了夫人一個,要你們何用,如今夫人出了這樣的事,你們都還想活麼?”
他這一句話撂出來,滿院子跪著的侍女再忍不住,全都哇的大哭了起來,邊上一個主管摸樣的人一驚,急喝道,“找死麼?再驚了夫人,管叫立時就打殺了你們。”
哭聲頓時低了下去,眾人的肩膀卻猶自抖動得厲害,正在亂的時候,屋子裡急急出來一個侍女,低而急的喚,“張大人,夫人像是要醒了。”
狠狠的瞪了眾人一眼,張才玉慌忙轉身進了屋,也顧不得規矩,徑直來到沈凝霜的床前,只見沈凝霜正大睜著兩眼,呆呆的看著床頂上的帷幔發著呆。島場餘才。
張才玉的心稍稍放了點兒心,試探著輕喚,“夫人?”
沈凝霜仿若未聞,張才玉又喚了一聲,她這才慢慢的轉過頭來,將目光緩緩落在張才玉的臉上,她的眼裡分明有著什麼一閃,隨即消逝,她問,“張大人,你剛才喚本……,”說到這兒,她卻又頓了一下,眼裡隨之而起的先是迷惑,然而只是一瞬間,她又是很釋然的樣子,接著道,“你叫我什麼?”
她這一聲“張大人,”不由讓張才玉又驚又喜,他不敢相信的抖著聲音問,“夫人,您……您叫下官什麼?”
“張大人啊,”沈凝霜又看了他一眼,“怎麼,你不是張才玉麼?”
“是,臣是,”張才玉激動得眼淚都快下來了,他撲通一聲跪倒,高興的道,“娘娘,您終於好了,您終於記起來了,娘娘……”
一屋子人全都圍了過來,“奴婢們恭喜娘娘鳳體安康。”
“娘娘……,”沈凝霜的唇角溢起一絲苦笑,才想要說什麼,看了看四周後,神情卻又突然一頓,眼睛直直的盯向張才玉,疑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不待張才玉回答,她又問,“我方才分明聽你是是叫我夫人?”
張才玉正在高興的時候,也不細想,脫口道,“回娘娘,當日皇上迫不得已將娘娘賜死,實乃權宜之計,娘娘服下的毒酒裡放的並不是鶴頂紅,而是臣新煉製出的閉氣之藥,這才得以騙過了太后,將娘娘送出了宮,娘娘這會子正在一處極安全的別院裡,娘娘放心,皇上時過不久就會來接娘娘回宮了,只是這會子怕人知道,這才命臣等對娘娘改了稱呼。”
張才玉想是太過興奮,竟然一反常態的嘮叨個沒完,一口氣將這些日子裡發生的事一股腦兒的全說了個明白,沈凝霜雙眼微合,神情平靜,臉上透不出半點喜和怒來,張才玉說了半晌,不見她有何反應,這才停住了,疑惑道,“娘娘,您……”
他連喚了幾聲,心內正忐忑著的時候,沈凝霜終於睜開了眼,臉上的神情不知何故卻是一片冰冷,她看也不看張才玉,只是冷冷的道,“我乏了,你們都退了吧。”
張才玉楞了楞,眼見她又合了眼,將頭偏向了一邊,卻也不敢再說什麼,看了看邊上伺候的侍女們,輕聲的吩咐了幾句後,趕忙的就退了出來。
院子裡獲罪侍女們依舊跪著,因著沈凝霜的記憶竟突然的有了迴轉,他的心裡一時間大為放鬆,心情也好了許多,此時再見她們,語氣也就和緩了許多,擺手命邊上的人,“好了,先把她們帶下去吧,別在這兒哭哭啼啼的了。”
來到外廳,他命人請進來王文華,“外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有沒有發現什麼?”
王文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