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向上飛昇而起。
洞,並不十分深邃,一方平滑如鏡的圓石上,靜靜躺著一本綿薄絹冊。
少年走近石桌,虔誠地磕下頭去。然後慢慢把視線移向那本絹冊。
“別無旁騖,心誠至靈,習我劍法,誅盡邪惡。”桑皮封面上,十六個鮮紅大字。金鉤銀劃。龍飛風舞,人引心。
“呀!”翻開書頁,少年吃了一驚,那本書上片字皆無。
情急之下,聖母那威嚴的目光又現眼前。大幹世界浩浩乾坤,人如螻蟻,他卻只認得一個人,一個近乎不是人的人。
“聖母!”
“婆婆”——少年焦急出聲,意在求救。
不意,嘯聲剛落;洞內一片簌簌作響,洞壁上的石片,竟讓他嘯聲中噴湧的先天真氣震落。霎時,粉塵飛揚,碎石崩濺,一片狼藉。
少年愣怔當地,他何曾見過這般景況。說來也怪,那崩濺的石塊竟飛不近他的身體,紛紛向洞外洩去。
一凝神間,見那洞中另換了一番模樣。四壁白玉。純淨無瑕,玉壁上丹畫墨書,盡是三尺人形,持槍、持刀、持錘、持爺……般般兵刃皆與一持劍人形相對。
持劍人形瀟灑飄逸,衣衫飄拂。嶽停淵峙,天泰地安,手中長劍指向對面人形的眉心,在那人眉心處畫出一朵燦爛杏花。
不是一劍如此,而是劍劍如此。
少年凝視著這些圖形,絲毫不驚。他不知道這是什麼。一因為從來沒人告訴過他。
屠龍、屠虎、殺狗、殺人,在他看來是和吃飯睡覺沒有兩樣的事情。
人,生下來就必須要做這些事的,他不知道人還要幹些什麼。
少年站起一段細長石段,照壁上人形演練起來。姿勢十分空靈,劍法絕對簡練,每一招都中規中矩,煞是好看。
原來這是一套十分複雜的劍法,就是讓天下第一高手看到,也會欣喜若狂的。喜則心浮。浮則氣虛,虛則運動不靈,不用說練成這套劍法,就是試上三招兩式也會走火入魔,命斃當場。
他不知箇中利害,神色不動,心神合一,自然免去這萬分兇險。
斜月如鉤,清輝灑進這幽幽古洞。
少年磕下頭去,學完壁上三十三式劍法,他該另換一洞了。
驀然,他心魂一驚。月輝灑向石壁。壁上持劍人形長衫飄動,冠履紛沓,鬚髮皆幻,宛然千人起舞。“該死!”他高高撅起屁股,在上面重重打了一記——“劍劍杏花,盡中盾心,不是這行重幻影,焉能一蹴而就?”
他折回、洞裡,月光下捎摸起來。呆怪中,他發現在持劍人形的冠履袍裨折紋裡,隱約藏有行行小字:“三十三天天英劍,劍人合一,劍不動,影不動,劍動影轉,影幻劍出……”
“春江杏花紅。”
“梅雨杏花亂。”“柳煙杏花姣。”“斜路杏花綻”。
“日光繞杏飛。”
“雲影度杏搖。”
……飛馭衫影。劍影千幻。漸漸地他解破了圖形的奧妙,內心深處,百疑頓解,手舞足蹈。從頭練了開來。
杏花瘴,濃濃淡淡,在山巒間飄動。
兀立的峰崖上,一弱冠少年亭亭玉立,俊美瑩潤的面容上,閃動著寒玉一樣的光彩。
這遮天迷徑,奇詭百變的“三十三天天篷瘴”便是由他而發動。
煙塵籠罩了四溝八套十六棧,此時的嶂西巖,漫說是人,就是鳥獸也猶如跌人了萬花筒。海市蜃樓,境隨念生,日月不辨,山川皆幻了。
少年凝眸攝神,察點著瘴霧的排演,天人合一,心曠神怡。
“咯咯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絲絲嫋嫋地從瘴霧中飄飄入耳。
那是太陰盤傷門本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