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龍飆臉上有些掛不住,私人後宅,又是“香香小屋”這樣的後宅,有什麼好分辨的?頓將腰身一長,距離出花叢,抱拳說道:“香香小館香香屋,果然雅緻的很。”
白大肚詭笑,道:“封莊主,看中了哪位姑娘?盈玉還是溢芳?”
封龍飆大窘:“吳館主,差矣!差矣!在下只是一時好奇,隨便走走。”
白大肚白大館主井不理他,回頭問道:“白二,這話你聽過幾遍了。”
白二躬身答道:“回三爺,凡是偷進香香小屋的人都這麼說過,屬下已經聽過七十二遍了。”
白大肚道:“是哪七十二個人?”
“有鬼火柳龍,神槍段太,大馬金刀吳玉貴,長鞭無敵宋大成,螳螂門陳金,八卦門翟玉……”
“他們人在哪裡?”
“三爺知道,已經去了奈何橋上。”
一問一答,言下之意,私闖“香香小屋”有來無回。
封龍飆自忖理虧在先,道:“白館主,可否恕在下不知之罪?”
白大肚老臉一寒,道:“從無此例。”
封龍飆道:“在下已經認錯。”
白大肚並不吭聲,從背後抽出一把“鱷魚剪”,利牙森森,上下三十六顆,雙手一軋,便向封龍飆的頭上前來。
行是他慣用的語言。“不吐骨頭”白大肚,果然名副其實,利剪之下,焉有完骨,且大肚能容,容天下之人難容之骨,開口便剪,剪天下之人難剪之筋。
白二為首的八個大漢舉刀便砍,砍向封龍飆的下三路。
白二手上一鬆,那把刀失去了所在。再看八個弟兄手中亦是空空如也。
那位“不吐骨頭”白大館主端得有兩下子,一柄鱷魚剪竟剪在自己的腮幫子上,再加一分力,怕不已剪下吃飯的傢伙來?
白大肚“哧啦”掣下鱷魚剪,兩腮的肥肉帶下足有半斤,腮肉無骨,便不用吐。
封龍飆肅然一禮道:“在下為自保性命,不得已而為之,館主海涵。如蒙館主寬恕,在下這就告辭了。”轉身便要走。
“不吐骨頭”白大肚一蹦三尺,吼道:“海你祖宗個鳥涵?小子,此路不道。”說罷,從腰間拔出一支匕首。
七寸太小,通體黃白,只刀尖處團團黑點,與那日封龍飆從南天星身上拔出的匕首一般無二,只是黑點多了些。白大肚匕首一舉,白二等八個大漢亦操匕首在手,大呼道:“白天黑日匕,匕現龍虎亡!”齊向封龍飆撲來。
封龍飆再無難色,拔劍在手。
劍,仍是那把黑不黑,黃不黃,綠不綠,鋒刃並缺的劍。
笑,白大肚等人的笑,仍是那種譏笑。可惜,等他們知道笑錯了時候,已經晚了。八大壯漢,人人昂立,眉心處一朵杏花,宛若丹霞,更顯得雄壯英武。
只是雄壯的不能動了。
他們的嘴半張著,好像要說什麼?
說什麼?總不能說好吧?
他們確實是想說好,好得不能再好的那種好。
因為他們臨死前,進入了人所未知的幻境,看到了傳說中的海市蜃樓。什麼“杏花枝頭春意鬧”。鬧他個大頭去吧!
他們眼睛一花,面前陡然現出萬枝杏花,攢瓊搖芳,每個人心頭都有一種很舒服很奇妙的感覺。
就像“香香小屋”中的那些姑娘,嬌笑著朝他們走來的感覺。
劍尖點住白大肚的眉心,在肉皮上凝止不動。
白大肚主吸嘆一聲:“杏花神龍!杏花神龍!白某認栽了。”
封龍飆斷喝道:“白天黑日幫幫主是誰?總舵何在?你是否參與十八年前封龍山莊血案?說!”劍尖一抖。
白大肚眉心已開出一瓣杏花。“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