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更容易心動麼。
蔣曦南迴了句意味深長且讓她尋味的話——“以前不信。”
意思是……現在信了?
思附之際,他已經付了錢。攤位提供筆。
故意留出上面的地方,他在下面一點的地方鄭重寫下四個字——
“天長地久。”
這在李一的字典裡,是僅此於天荒地老讓她起雞皮疙瘩的詞。從前看到電視裡的男男女女講天長地久,她總覺得矯情做作,但此時,見他若有其事鄭重下筆的認真神色,那種一直以來的想法頃刻間輕易被顛覆了。
“怎麼愣了,快來寫字。”蔣曦南催促。
李一回過神,見他已經在上面特意空下來的空白處靠左側一些寫下自己的名字,右側留給誰,不言而喻。
筆已經握在手裡,她抿唇不語,蔣曦南忽然有些後悔,腦袋一熱,以為這是浪漫,怎麼也沒想過問她的意思。
還好,下一秒,李一同他剛剛一樣,俯□,一筆一劃,鄭重寫下自己的名字,亦是好不認真。
點燃類似燈芯的油浸繩子,看著偌大的燈籠一點點膨脹完全鼓起來,燈內產生的熱氣使得燈體漸漸升騰起來。
望著越升越高的孔明燈,李一想,也許真有天長地久這種事也說不定……
蔣曦南牽著她的手,一路走來,一顆心越來越安定。
承載著願望的孔明燈會飛到哪裡去,而一旦點燃的油浸燈芯熄滅,燈就會落在不知哪裡,他們心底美好的願望會不會被人窺去,抑或被火苗燃燒殆盡……
其實,他已經全然不關心這些,他在意的時刻,說到底,是李一握著筆將自己的名字簽在他名字一側的時刻。
那一刻,她甜美可人的側臉,認真卻帶著嬌柔的眼神,甚至連鼻翼的線條都顯得更加柔和。那一刻,在他心裡已是一個里程碑似的永恆。
紅紅的天燈飛向天際。
他抱著她,下巴正好輕輕抵在她的發頂,兩人一看著孔明燈越升越高,嘴角不約而同完成甜蜜美滿的弧度,他低下頭,再側一點,再低下去,正好可以吻住她的嘴唇。
他含著她的唇瓣,越含越深,越吻越纏綿……
親密的恍惚間,李一想起昨天一大早,邱家舉家去了城東的寺廟燒香祈願。當時季如慧在祈福許願儀式前叮囑她一定要想好許什麼新年願望。
李一雖不是絕對的唯物主義論者,卻也不是虔誠的唯心主義者。所以對這種事多少顯得意興闌珊,直到眾人低著頭看似虔誠的許願完畢,她也沒想到自己究竟要向神明希冀什麼。
但就在剛剛那一刻,她似乎變得寧可信其有了。
她記得聖經上說“愛如捕風”、“愛是恆久忍耐,又是恩慈”,但是如捕風,又是否恆久忍耐是否恩慈,她還不清楚,此刻她直覺愛是一種恩賜。
至少,蔣曦南於她來說,是這樣。
都說甜蜜熱戀這種事,來得快去得也快。偶爾一個人,靜下來,李一想到這個論調,不禁笑了,熱戀中的人,相伴度過的時間,再長也嫌不夠。
長長久久,並非無時無刻黏在一起。如果真要那樣子,想必不止她會受不了,蔣曦南也很難接受。
開學後,李一同石芳芳相約見面,卻聽到她提起廣場上燃放孔明燈的事,跟著埋怨付辰不夠浪漫。
“他跟我分析了一系列原理之後,說那樣不環保,你說氣不氣人。”雖然時隔半個月,再提起,石芳芳仍是氣不打一處來。“山盟海誓,共許諾言,哪個女孩不愛,以前他也不是這樣子的,自從上了大學他就變了。變得不浪漫了……”
李一聽了,笑而不語。
環保?她怎麼沒有想到,想必蔣曦南當下也未想到,真是難為付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