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秋冬時節小孩子生病,拖一拖是常有的。府上小姐這個年紀,也是常有小毛病的。但凡男孩子越小越難養活,十歲以後倒結實。姑娘家正相反,嬌弱些也是常理。”
石文炳聽說一切正常,這才不管了。
淑嫻一病,課就不能上了,功課、針線都被西魯特氏禁止:“就是平日太累了。”家務自然也不能管了。整日無聊,便寫些小箋子,碧璽與紫裳有點七彎八繞的親戚,這事就傳到淑嘉的耳朵裡。淑嘉於早晚也去她那裡說話,淑嫻道:“你少來些,別過了病氣。額娘那裡又不方便,你再病了,家裡就沒個做主的人了。”
淑嘉道:“哪能呢,我也管不了多少事兒。”
淑嫻一意不肯,淑嘉撇撇嘴,只好減了頻率,有時寫些短箋與淑嫻互作問答。今日先生講了什麼、叔祖母問起你來了……一類。她還要協助西魯特氏過問家裡年禮的準備情況,處理一些細務。
忙亂的日子裡,時間過得特別快。十一月上旬淑嘉與西魯特氏一道擬定了年禮的單子,又跟著母親觀摩檢查了實物,選派了押送的人,就命起程上路了。淑嘉又按照西魯特氏的吩咐,去看了庫房,準備了足夠的空間預備收禮。
西魯特氏身體漸漸沉重,不少事務都下放到管事娘子那裡了,石家有些年頭了,一應事情都有前例。西魯特氏道:“咱們在杭州沒什麼莊子,少了田租這一大項,像是簡便些,你多看看學學。”淑嘉點頭。
然後,看管事娘子請示做新衣、發紅包的事兒,十二月初又開始準備年貨。淑嘉一面看一面記,又問:“鋪子裡交上來的銀子有盈餘全放在家裡麼?庫房可結實?”福海家的笑道:“姑娘,過年用項大,除開年禮,還要算一年與各處的賬目,餘的不會太多,家裡儘夠使了。”淑嘉點頭不語,其實她挺想看傳說中的銀票來的。可憐穿得也算大富大貴,至今連銀票的長相都不清楚。
再然後,淑嘉發現,她房裡的紫裳、綠衽在吃飯的時候給紅袖、青衿遞筷子,而紅袖青衿二人此時正在給春喜夏喜擺飯呢。此時西魯特氏剛剛生下了一個男孩兒,產房門口掛起了弓箭,她本人看完孩子睡去了。
本次石文炳非常有閒,早把名字起好了等著,一看弓箭掛出來了,馬上宣佈了兒子的名字:“就叫觀音保。”
產房又稱血房,不讓進。淑嘉見生產得順利,拉拉他阿瑪的袖子:“阿瑪,得打發人跟四老太爺、四老太太報喜。還有往京裡送信。”這個她有主意,也需要父母首肯才好去辦。石文炳馬上命福海去石琳那裡報信,自去回書房寫信。
淑嘉給石文炳磨墨,看他寫完信,也回自己房裡了。先吃飯,飯壞了,有羊肉鍋子,還有冬季難得的青色蔬菜。她吃完了,才是伺候的人吃飯,她便去院子裡散步消食。不意踱到丫頭們的房裡,就看到了這論資排輩的經典一幕。什麼都沒說,繼續蹓躂去了。
明天要去拜見叔祖母,估計她老人家這會兒已經知道了訊息了,還有洗三禮要準備呢,估計到時候會有不少人來。還有年節再過幾天就到了,該清點倉庫接收年禮了……
過了新年就是康熙二十三年了,她八歲了。今年沒遊成西湖,明年一定要去。杭州山水很美,怎麼著也要去看看,聽說四周有不少山,據她從石文炳那裡磨來的地圖上看,其中一座的名字讓人聽起來就很想爬——烏龜山。淑嫻也很感興趣,兩人約好了,春天一定要磨到父母同意一起去。
噗。烏龜山吶。
此時她不知道,抱著“康熙二十三年要好好玩一玩”想法的人,可不止她與淑嫻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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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是個重要的日子,西魯特氏因家中女兒年幼,雖然讓她接觸了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