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歌琰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表情極其僵硬且不自然地扔出了一個「嗯」字。
言錫笑得臉都要變形了,他用手懟著孟方言的臉說:「脫離個屁,我看他以後比我們誰都要更妻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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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臨近的這幾天,就好像是從浮生裡特意偷來的閒散。
因為墨西哥和北美的犯罪連結連遭受重創,血蠍子在世界範圍內都暫時沒有再製造任何犯罪襲擊,也因此,在蒲斯沅的默許之下,shadow的眾人這幾天總算是從之前那段時間終日高度緊繃的情緒中稍稍脫離出來了一些。
安奕生產的那天恰好是在聖誕夜,這天晚上,歌琰他們所有人都陪著言錫一起等候在了產房外面。
言錫平時性子就急,這會兒看到安奕在裡面發出忍耐疼痛的叫聲,他好幾次都已經差點忍不住要踹門進去了,最後還是被童佳和徐晟一左一右地死死拖住,才沒有大鬧醫院。
歌琰這時用手刀輕輕地敲了一下他的額頭,對他說:「你能不能冷靜一點,安奕已經說了讓你在外面等她,不想讓你看到她很痛苦的樣子,你就不能乖乖等著她嗎?」
言錫一個大男人,這會兒急得眼睛都紅了,他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把自己的頭髮揉得一團亂:「我剛剛就應該和她一起進去,至少能讓她在痛苦的時候抓著我的手,就算把我的手抓破都行,那樣我也能安慰她,不至於讓她一個人在裡面那麼難受。」
「她知道你在這裡,她就有力量去對抗難受了。」歌琰抱著手臂看著言錫,「你要相信你老婆,她比你想像的要堅強。」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歌琰這幾句話扔過去,剛剛還像只憤怒的小鳥一樣炸毛的言錫竟然還真的慢慢地平靜了下來,直到一聲嬰兒響亮的啼哭聲鑽進大家的耳朵裡,言錫才像整個人癱軟了一樣,立刻從椅子上滑了下去,然後就開始飆淚了。
所有人目送著言錫連滾帶爬地衝上去迎接被醫生從產房裡推出來的安奕,一個大男人在那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抓著安奕的手彷彿安奕去鬼門關裡走了一遭似的。
虛弱的安奕都被他給逗笑了,這時無奈地看著他說:「你到底在哭個什麼勁兒呀,先去看看你兒子行不行?」
「我不要看他!」言錫抽抽噎噎地去親安奕的臉,「老婆,你辛苦了,我愛你嗚嗚嗚!」
大家都被這新晉傻帽爸爸的表現笑作一團,蒲斯沅這時在後面悄聲無息地勾住了歌琰的手,然後靠在她的耳邊低聲道:「我不想等在外面。」
因為他說得很低又很快,歌琰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回過頭去看著他「嗯?」了一聲。
然後她就看到,他被長廊的燈光映照著的英俊臉龐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你以後生產的時候,我想在裡面陪你。」
歌琰一聽這話,臉一紅:「……為什麼?在外面等不好嗎?非要在裡面觀賞我猙獰的面容麼?」
他垂著眸,淡聲回:「我知道你勇敢,但我還是想替你分擔一些。」
因為摯愛之人在遭受分娩的痛苦,所以沒有辦法做到在那種時候看不到她,讓她沒有辦法依靠到自己。
畢竟心是緊緊系在一起的,任何一方的情感,都會立刻波及到另外一方。
歌琰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因為他的話而變得柔軟得一塌糊塗。
她低低地咳嗽了一聲,這時拍了一下他的手背:「現在就聊這個,是不是有點兒為時過早?」
蒲斯沅勾了下嘴角:「不早。」
他頓了下,而後又說:「我已經想好了,想要一個長得和你相像的女兒。」
歌琰都被這位天才優越的腦迴路給驚到了……他們倆都還沒結婚呢,他竟然連他們以後孩子的性別也都給提前預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