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訊息一定讓你的女主人很震驚。」他說。
他注意到這個姑娘似乎對此有些含糊其詞。
「她並不常常見到他。」她回答說。
「關上門,過來。」納拉科特探長說。
他急著想試試她在驚訝中會作何反應。
他問:「電報上說他是被謀殺的了嗎?」
「謀殺!」
姑娘眼睛大睜著,裡面混雜著驚恐和緊張,還有一絲興奮:「他被人謀殺了?」
「啊!」納拉科特探長說,「我也覺得你可能沒聽說這件事。柯克伍德律師不想太突然地把這個訊息告訴你的女主人,但是你看——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碧翠絲,先生。」
「嗯,你看,碧翠絲,今天的晚報就會有這則訊息了。」
「啊,我從來都不知道,」碧翠絲說,「謀殺。太可怕了,不是嗎?他們是猛擊了他的腦袋,還是開槍什麼的?」
探長滿足了她對細節的熱情,然後又隨口加了一句:「我知道你的女主人昨天下午去艾克漢普頓肯定是有事要辦,但在這樣的天氣出門,實在是太困難了。」
「我從來都沒聽說過這事兒。」碧翠絲說,「我覺得你肯定是哪裡搞錯了。女主人昨天下午出門去買東西了,然後去看了電影。」
「她什麼時間回來的?」
「大概六點鐘的時候。」
所以可以將加德納夫人排除了。
「我不太瞭解這家人。」他繼續隨意地說,「加德納夫人是個寡婦嗎?」
「哦,不是的,先生,家裡是有男主人的。」
「他是做什麼的?」
「他什麼都不做。」碧翠絲凝視著他說,「他做不了,他身體有殘疾。」
「他身體有殘疾?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他不能走路,整天躺在床上。所以家中總是有個護士在,但也不是所有女孩都是護士,總得有人來端茶倒水。」
「肯定是相當難應付了。」探長安撫道,「請你去通報你的女主人吧,就說我是從艾克漢普頓的柯克伍德律師那兒過來的。」
碧翠絲離開了屋子,過了一會兒,房門又被開啟了,一個高挑、威嚴的女人走進屋來。她的容貌非同尋常,眉毛寬寬的,在靠近太陽穴處,黑色的頭髮夾雜著幾綹灰色,被她緊緊地從額頭向後梳起來。她疑惑地看著探長。
「你是從艾克漢普頓的柯克伍德律師那裡來的?」
「不完全是,加德納夫人。我是這麼跟你的女僕說的而已。你的哥哥,特里威廉上尉,昨天下午被人謀殺了,我是負責這起案子的探長納拉科特。」
不管怎麼說,加德納夫人無疑承受能力很強。她的眼睛眯起來,狠狠地吸了一口氣,示意探長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說:
「謀殺!太讓人震驚了!這個世界上會有誰想殺喬?」
「那正是我急於尋找的答案,加德納夫人。」
「當然。我希望我能幫上你的忙,但是對此我很懷疑。過去十年來我們很少見面。我對他的朋友還有人際關係都一無所知。」
「請原諒我這麼說,加德娜夫人,你和特里威廉上尉是否吵過架?」
「不,不是吵架。我想『疏遠』也許可以更好地描述我們之間的情況。我不太想細說家庭私事,但是哥哥很厭惡我的婚姻。我想,可能兄弟很少會贊同他們姐妹的選擇,但是我覺得,通常他們都會把這種不贊同隱藏得更好。正如你可能知道的那樣,我哥哥從一位姨母那裡繼承了一大筆財產。我的姐姐和我本人都嫁給了窮人。我丈夫因為戰爭患上彈震症,從軍隊退役,身體殘疾,一點點經濟上的援助都會讓我們活得更輕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