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了哪裡?你起得很早,天知道你起得有多早。」
艾米麗講述了她和瑞克夫特先生的會面。
她突然停止了講話,恩德比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來了一個面色健康紅潤的年輕人,正靠著大門,試圖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我得說,」年輕人說道,「打斷你們真是非常抱歉。我是說,這很尷尬,不過,是姨媽派我來的。」
艾米麗和查爾斯同時發出了疑問的「啊?」聲,而他們得到的回答也沒好到哪兒去。
「對。」年輕人說,「說實話,我姨媽是一個兇悍的人。她說過的話就一定要做到,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話。當然了,在這種時候過來恐怕是挺糟糕的,但是要是你們瞭解我姨媽,聽她的話,很快就會知道——」
「你的姨媽是佩斯豪斯小姐嗎?」艾米麗打斷他問道。
「是的。」年輕人寬慰了些,「所以你知道她?柯蒂斯太太肯定提到過了。她是個愛亂嚼舌頭的人,是吧?不過她不是壞人。嗯,事實是,我姨媽說她想見見你,讓我來傳個信兒,她想和你打個招呼,但是她腿腳不方便,沒法出門,要是你能去看看她就太好了。好吧,你知道這類事情,我不用說出來。其實她只是好奇而已,要是你說你頭痛,或者要去寫信,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哦,我不覺得麻煩。」艾米麗說,「我立刻就和你一起去見她。恩德比先生要去找伯納比少校。」
「我要去嗎?」恩德比低聲問。
「你得去。」艾米麗堅定地說。
她簡單地點點頭打發了恩德比,然後跟著這位新朋友上了路。
「我想你就是加菲爾德先生吧。」她說。
「是的。抱歉,我應該先自報家門的。」
「哦,好吧,」艾米麗說,「也不是很難猜。」
「你願意來真是太好了,」加菲爾德先生說,「許多姑娘都會覺得被冒犯了。但是你知道,那些老婦人就是這樣的。」
「你不住在這裡吧,是嗎,加菲爾德先生?」
「當然不住這兒。」羅尼·加菲爾德熱情地說,「你見過比這兒更荒涼的地方嗎?連個電影院都沒有,要不是出了個謀殺案,誰會想——」
他閉了嘴,為自己剛剛說出口的話感到驚駭。
「對不起。我真是個倒黴的傢伙,總是說錯話。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相信你不是這個意思。」艾米麗安慰道。
「我們到了。」加菲爾德先生說。他推開大門,艾米麗走進去,走上了一條與通往其他小屋一樣的上坡路。屋內起居室面向花園的方向有一個沙發,上面坐了一位老婦人,她瘦長的臉上布滿皺紋,鼻子又尖又彎,艾米麗從未見過比這更具威懾力的鼻子。老婦人有點困難地用一隻手肘來支撐自己起身。
「你把她帶來了。」她說,「你真是太好心了,我親愛的,能過來看看我這個老傢伙。要知道,當你行動不便了,就一定要事事都插手,否則你不去管它,它就要過來找你了。別覺得我喊你來純粹是出於好奇,可不僅僅是這樣。羅尼,去給花園裡的傢俱刷油漆吧。就在花園的棚子裡,兩把椅子和一條長椅。油漆已經放在那裡了。」
「好的,卡洛琳姨媽。」
聽話的侄子消失了。
「請坐。」佩斯豪斯小姐說。
艾米麗按照指示坐在了椅子上。說來奇怪,她立刻就對這個說話尖刻的中年殘障女性產生了一種同情和喜愛,覺得很親切。
艾米麗想著:「這個人直指要害,有自己的做事方式,能指揮所有人。就像我一樣,只是我碰巧有一副好面孔,而她是讓人臣服於她的個性。」
「我知道你就是那個和特里威廉的侄子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