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娘子領先飛奔,遠遠地便欣然大叫:“他倒了!倒了!這傢伙委實了得,居然逃出五里外才倒,他一定練成了自封經穴的絕學。”
“這一下咱們睡得安穩了。這狗東西可把咱們坑慘了,我把他的腦袋砍下來做夜壺。”後面的人恨聲說。
“不行,要活的。”毒娘子斷然拒絕:“武昌方面要詳盡的口供,輪不到你砍他的腦袋。”
近了,跑在最後的人突然叫:“哎呀!小心,不可冒失過去。”
“咦!百靈廟!”先前要砍趙九腦袋做夜壺的人,也吃驚地急叫。
三個人都站住了,距小廟還在五十步左右。
東門城外的百靈廟,三十餘年前埋葬三千餘具屍體的地方。那次橫掃四府十五縣的大瘟疫,僅府城內就死了一萬八千餘人,屍體無地埋葬,也沒有人扮學子送親人入土,因為有些人家全家都死光了。
城外從子胥臺以南,迄城東南各廂,死的人就在這裡挖了二十餘座大坑加以掩埋。
三十餘年來,這裡白天也罕見有人行走,經常在附近發現暴死的人,據說是鬼怪所害的。
其實,這一帶小河蜿蜒,地形複雜,沼澤和池塘雜草荊棘叢生,附近又沒有村落,古林密佈獸類潛蹤生息其間,疑心生暗鬼乃是情理中事,加上一夥歹徒在此地潛藏,鬧鬼怪便成了理所當然的事了。
百靈廟三個字,把毒娘子三個高手震住了。
“難怪這傢伙住這裡逃,他以為沒有人敢追來。”毒娘子喃喃地說:“小張,這裡真是百靈廟?”
“沒錯。”小張打一冷戰:“去年我隨夏護法和虞巡察,前來查開壇情形,曾經與本地幾個混混到過這裡。”
“來了又怎樣?”
“被一個無頭鬼把我們嚇得半死,一個傢伙失蹤,事後在一株大樹下找到他的屍體,血肉模糊,好慘。”
“這……真有鬼?不是眼花?”
“千真萬確。眼花?一個或者兩個人眼花說得過去,七個人都眼花就不算眼花了,而且是天未黑之前,不可能眼花。你知道,我本來是不信鬼神的。”小張一面說,一面打冷戰,Qī。shū。ωǎng。一雙鷹目不住四面張望,眼中有強烈的恐懼神情,可知他心中已虛。
“我不信大白天會有鬼。”每娘子口氣轉硬,但臉頰的汗毛根根直豎,毛根形成雞皮疙瘩:“咱們都不是怕鬼的人,佛爺會保佑我們。走!去把他弄回去。”
三個人戒備著向寂然不動的趙九走去。他們戒備並不是為了趙九,而是為了可能出現的鬼怪,三雙怪眼不安地左顧右盼,希望不要看到什麼鬼怪出現。
終於,他們到了小廟前,到了趙九身旁。
“哎呀!”小張突然驚叫。
其他兩人幾乎嚇得跳起來拔腿逃命。
“你鬼叫什麼?”毒娘子不悅地問,拍拍胸膛:“嚇死人了,你是什麼意思?”
“那……那個神象會……會動……”小張驚恐地向內一指。
百靈廟沒有廟門,大小與土地廟相差不遠,神案上蛛網塵封,擺設簡陋,供著一排排木主。怪的是上面居然有一座與福德正神差不多,與真人一樣大的神象,白鬍子上居然掛了一幅紅慢。
“神象會動?你又眼花了?”毒娘子說。
“我發誓,不是眼花。”小張吸口冷氣:“神象在笑,鬍子抽動了幾下……老天!眼也在動……”
神象不但眼睛在動,在笑,而且突然一伸壽星杖,眨眼間便離座到了神案下。
三人膽裂魂飛,扭頭便跑。
白影一閃,先前爬伏在地的趙九,不可思議地攔住去路,精神抖擻,紅光滿面,哪像個受傷中毒的人?
“前天在下就知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