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陪嫁?
花貓早就跑回去睡覺了,現在只剩下伽羅一個人漫無目的在街頭上游蕩。
……比利沙王國的日子,快要結束了。他伸了伸胳膊,伽羅感到了疲倦。
那是一種深入骨骼的勞累,彷佛他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已經超負荷運轉很久了。
也許在那些相處的日子裡,在那些艱苦的歲月中,自己希望的不過是一個安靜的環境。
他不想再每天等著那一口溼氣,他懷念那自由的大湖大海。他希望離開那艱難的小水坑,自由自在地遨遊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中。
這幾天他沒有去見夏綠蒂,他不知道自己以後要如何去面對這個被自己欺騙的女子。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該忘記的總是要忘記,因為那是背在身上的苦和累,以及心痛。他希望以後兩個人見面的時候,能夠相對一笑。
僅僅是相對一笑而已。
風吹在身上,伽羅乾脆敞開了衣襟。
戲劇已經到達最高潮,也是即將落幕的時候了。
也許,二十年、四十年以後,當自己跟兒子或孫子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會驕傲的說:“你爺爺曾有過輝煌,也曾改變過歷史。”
那傳說中的女帝真蘭,那奇蹟般崛起的國家比利沙。
是的,一切快要結束了。
雙目貪婪地注視著街道周圍的一切,這些拔地而起的建築,都有伽羅的心血。荒蕪的土地變成了繁華的城市,伽羅又怎麼能不為之自豪?
繞過了一個小巷,伽羅突然發現,自己回到了統領府的旁邊。
天色已晚,淡月如鉤,大部分的房子,燈火已經熄滅。
他笑著、走著,路邊傳來的搖籃曲和幸福的夢囈讓他感到了平靜。
這就是幸福,可以安穩的睡覺,可以高興的笑。
走累了,伽羅坐在路邊枇杷樹下的石凳休息——那石凳還是當年伽羅親手抬來,一大群人滿身大汗,在那條泥水路上,修建出了統領府最初的雛形。
揮舞鐵鍬的卡提布蘭現在已經是一名雜貨店的老闆;被石頭砸傷腳的鐵拉正穿著軍服四處巡邏。那些原本絕望的人,在這片土地上得到了新生,而伽羅也收穫了他們的感激。
與人為善,手有餘香,那種快樂是對自己最好的獎勵。
周圍的空氣瀰漫著一股香甜的味道。
是的,時間過得真的很快。
去年三月的時候,自己離開了亞述帝國。那時候,莊園中的桃花正在盛開,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時光如梭,整整一年以後,自己卻在比利沙王國的土地上,仰望著枝頭的果實。
身體高高躍起,伽羅翻身上樹,手一伸,一枚黃澄澄的枇杷落入手中。
五月的天氣,是收穫的季節,甜美的果肉吃在嘴裡,齒頰留香。
“誰在上面?”樹下傳來了甜美的聲音,伽羅低下頭一看,是老朋友……曾經被真蘭送給他的仙法歌。
很久沒有見到她了,原本的杜德克伯爵夫人,已經不是那樣的害羞。
心裡面有些恍惚,伽羅似乎想起了那個美麗的夜晚。
芬妮輕輕掐著他的手臂,而他,卻不停地用目光調戲仙法歌。那時候誰又知道,接下來的就是分離?
“公爵大人……不好意思,我以為是那些小孩子,萬一他們從樹上掉下來就不好了……我已經把成熟果實放到了樹下,不過他們似乎更喜歡爬樹……”仙法歌的臉有些紅,看著如同猴子一樣爬在樹上的伽羅,兩個人都有些尷尬。
伽羅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從樹上躍下,抬起了手中的酒壺,一口酒、一口枇杷。
時間過了很久,伽羅回過頭髮現仙法歌還沒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