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只好搬走了。”
沈怡一怔,苦笑道:“謙禮知道我要說什麼。”
沈慄點頭道:“表妹今日來過一回,小侄若立即搬走,只怕教人胡亂揣測,有損表妹閨譽。不如反做若無其事,只道表妹是還我東西來著,外人不知詳情,總能遮掩遮掩。”
沈怡淚流滿面:“你還惦記為她隱瞞,這孽障!姑母實在無顏見人。”
沈慄垂目,低聲勸道:“表妹年紀還小,一時迷障也是有的。日後自然會好。姑母不用顧我,且封了下人的口才是。”
“有你姑父忙呢。”沈怡端詳沈慄半晌,含淚道:“謙禮,你知我原是防著那孽障見你的,更不許她惦記與人……做妾!可如今,如今她已經鬧出來,這種事瞞得一時瞞不得一世,以後不好找人家了。你,你便收了她吧。”
見姑母低聲下氣,沈慄心下惻然,遲疑一會兒,為難道:“表妹不行。”
“行的。也算親上加親不是?”沈怡急道:“我也不奢求你如何喜愛她,在侯府給個角落住著便是。若是侄媳不願,我親自去求。”
沈慄輕嘆。別人看親上加親是好事,對他來說,沈怡雖是庶姑母,古冰容與他仍是實打實的近親,未出五服,絕不可婚配。何況妻子李雁璇尚在孕中,若是得知他做官做出個表妹來……
“姑母可還記得林姨娘嗎?”沈慄道。
沈怡怔了怔,林姨娘是田氏外甥女,她在閨中時也是見過的。
沈慄溫言道:“她也是家父表妹,也做了妾室,可惜留下十二哥兒後一氣死了。如今十二哥兒漸漸長大,家中還怕他因此事仇視大兄。”
林氏之死沈怡多少在沈凌的信函中得知些緣故,古冰容……她的脾性還不如林氏呢。
沈怡緩緩嘆息,絕望道:“難不成教我送那孽障出家?”
沈慄安撫道:“表妹在齡州找不到中意的,待侄兒回程,姑母和表妹也一同回景陽探親,就教她在侯府出嫁。憑表妹的品貌總能找到合適的。雖是遠嫁,但親戚俱在,也不虞沒人為她做主。”
沈怡思量半晌,沈慄明擺著不喜歡,侄媳婦門第高貴,也不是好惹的。這樁婚事實在不成,能在景陽給女兒找個出路總勝過叫她青燈古佛。點頭道:“也好,就依賢侄安排。”
院子裡終於清靜,侍衛們小聲嬉笑:先是姜氏,後是表姑娘,這古家的女子可真是令人驚歎。
沈慄自是吩咐禁口。飛白等人想起沈慄方才縮在帳內戰戰兢兢,忍俊不住。香梔兀自氣咻咻,沈慄無奈道:“現下不好就離開,待事情稍稍平息,搬走就是。”
本是打算早些休息,不料更深露重尚不消停。方欲睡下,沈慄忽又想起沒得到機會向古逸節探問那沈怡在三房看見那可疑女子。苦笑一聲,才將對方岳父送進牢裡,也不知彼此還能不能好生說話。
回了上房,古逸芝正自慪氣,古冰容在一邊吵著要上吊。沈怡扶著頭,無奈道:“妾身問了謙禮。”
父女兩同時盯住沈怡。
沈怡苦笑:“不成。”
古冰容絕望痛哭。
古逸芝怒道:“你母親已遂了你的意詢問沈慄,老臉都沒了,還要怎樣?”
“表兄為什麼不要我?”古冰容追問。
“不要胡攪蠻纏!”沈怡怒道:“謙禮是來做官的,咱們家再不能給他拖後腿。”
拖後腿?古冰容收起眼淚,痴痴地想,是了,聽說表兄現下正忙著,自是無心花前月下,若是我能幫到他,定會討他歡喜。
這一夜古家不得安寧,尤行志府上的燈火也亮到很晚。
胡三娘趁夜前來,悶聲與尤行志對飲一番,微露醉意。
“本官還當今日要有海寇上岸,在城裡做上一場。”尤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