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敢那麼大膽,對你動了手?”
蘭馨這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講了一遍,原來她被那些謠傳迷了心,日夜不安,輾轉反側,經常做那有關於白狐索命的噩夢,她實在忍不住,又怕跟我說我不信了反而責罵於她,於是自己請了道士來做法,將那白吟霜拿下,不料,跟隨皓禎的一個奴才,衝破侍衛包圍衝了進去,擋在白吟霜跟前,還對蘭馨出言不遜,差點傷到了蘭馨。
——是以那宮女見狀不好,急忙找了個人進宮來對我通風報信,倉促之間也沒顧得上把所有都說清楚,只說是碩親王府的人對公主動了手了。
我聽完了,才說道:“本宮本來以為是碩親王府之人狗膽包天,膽敢欺負到你的頭上來了,如今看來,蘭馨,你覺得此事你做的對嗎?”
蘭馨聽問,看著我,雙眉微曲,說道:“皇額娘,蘭馨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唐突很荒謬,但是當時那種情形,不由得你不信……”
我伸手拍拍她的肩頭,說道:“本宮明白,你是個未經人事的姑娘,養在深宮,跟皓禎成親不多久,他便另外納了白吟霜,是否對你很是冷落?”
蘭馨點了點頭,委屈說道:“他真的是對我很冷落,卻對白吟霜關懷的什麼似的,我稍加打罵,他就跟瘋了似的。她不過是一個丫頭而已……若是沒有稀奇古怪的法子,怎麼會迷得皓禎那樣?”
可見蘭馨是在宮內被養的太好了,什麼世面都沒見過……
我淡淡一笑,不過也是,誰一開始就是老謀深算,喜愛鉤心鬥角的呢?當初我入宮伺候嘉慶帝的時候,未嘗不是一片潔白赤子之心,見誰都那麼可親,全然沒有半點防備人的意思,一直到……
人是會變的,必須要經歷過一些慘痛傷心的事情,才會成就剛強鐵硬的手腕。
我望著蘭馨,說道:“這你說錯了,要迷的一個男人失魂落魄,不是必須要有尊貴的地位的,蘭馨,你不明白……”我伸手,握了蘭馨的手,嘆了一聲,說道,“對男人,尤其是皓禎這類的來說,反而……越是那種低賤身份的女子,才越是會引發他們的興趣。”
皇族中的男子,比如皇帝,心頭喜歡的,往往就是那些“民間”的女子,比如還珠格格的孃親,比如這個落魄酒樓賣唱的白吟霜。
他們的心裡大概會有一種別樣的滿足感。
蘭馨一驚:“皇額娘……”
“這其中,也不一定會需要什麼手腕的,”我抬起頭,看向坤寧宮外略帶陰霾的天色,說道,“你說你今日請了道長做法,應該是對那白吟霜用了什麼刑罰,才會引得那些人暴動的吧?”
蘭馨低頭:“是的,皇額娘……”
我說道:“這你就錯了,蘭馨。”輕輕地嘆了一聲,說道,“你的身份何等尊貴,居然也帶頭弄這些糊塗事情!若不是看在你受驚非常份兒上,也該罰你。你應知道,如果你真個想要對付那個白吟霜,就算是不動聲色之間,也會將她除掉,何必弄得大費周章,人盡皆知的呢?像是現在,反而自取其辱,自降身價。”
蘭馨哭道:“皇額娘,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實在是怕極了才……才犯了糊塗,求皇額娘替我做主。”
我看著她淚眼朦朧的樣子點點頭,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淚,說道:“你放心,事到如今,本宮自然會替你做主的。——本宮也想見識見識那碩親王府上到底有什麼神鬼妖怪。”
我想起前世因為跟侍衛私奔而被我處死的陳妃,當時還盛傳陳妃還魂,整個皇宮內同樣是驚悚一時,我卻偏不信邪,所謂鬼怪,活著的時候鬥不過人,難道死了就會突然厲害起來?簡直笑話。而說穿了,這世間所謂鬼怪,大多也無非是人在其中作祟就是了,只要戳穿了表面那嚇人的皮,就會露出裡面不堪一擊的小來,如此而已,我早就見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