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地跟自己說話,心中暗道,這死胖子看起來不止是個富商,只怕還是個讀書人,官宦什麼的,這下子捉成了人質,以後更是可以勒索一筆鉅額的贖金。
格謙走上前去,離那胖子還有一丈左右的距離,突然笑了起來:“你叫什麼名字?跟我走,我請你喝酒。”
這胖子正是單雄信所扮,他突然收起了笑容,那兩隻眯成縫的眼線裡,神光猛地一閃,他一字一頓地說道:“賊人,聽好了,老子赤發靈官單雄信,到閻王爺那裡可別說錯了仇家。”
格謙雖然狂妄,但畢竟跟過徐蓋打劫多年,一看單雄信這架式,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這回怕是終日打雁反給啄了眼,讓這單雄信扮豬吃老虎了,再一看這單雄信身後的那些“百姓”,剛才還一個個羸弱不堪的樣子,這會兒全都直起身子,腰也不彎了,腿也不瘸了,個個紅光滿面,更是變戲法似的,從身上不知道哪兒,摸出了明晃晃的刀劍與鐵棍,看起來個個都非弱者。
格謙咬了咬牙,看來今天是中了埋伏了,只不過眼前的這些敵人,雖然身具武功,但加起來也就是三百多人的樣子,自己再怎麼也有近兩萬部下,多半是來自齊魯,貨真價實的賊人刀客與浪人,在這海上縱橫了都有四五年,真打起來,怎麼可能怕了這三百多人呢。
格謙想到這裡,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冷笑道:“死雄信,竟然敢算計我滴,你們,通通去死吧!”
單雄信哈哈一笑,兩根烏黑的鐵鞭不知從哪裡冒出,非金非鐵,透著一股冰冷的寒氣與殺意,厲聲道:“兄弟們,通通去死!”
單雄信話音未落,胖胖的身子突然就象一個圓球似的,砸向了格謙,動作之快,讓人眼接不暇,格謙本能地舉起鋼刀一擋,只聽“乒”的一聲,他感覺到一股大力順著刀身而來,虎口一陣劇痛,幾乎把握不住手中的鋼刀,腳下“登登登”地向後倒退了六七步,身子晃了兩晃,才算勉強站住。
再一看自己的這口鋒銳異常的鋼刀,卻只見刀口上給蹦開了兩個肉眼可見,指甲大小的口子,而對面的那個雄信,卻是笑眯眯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兩根鐵鞭完好無損,正帶著一副嘲諷的模樣看著自己。
格謙一下子意識到了來人的武功非常高強,比自己要高出了許多,他咬了咬牙,用山東話吼道:“全他孃的給老子上,砍死這幫傢伙,一個不留!”
格謙身後的反賊們早已經按捺不住了,這些齊魯刀客全都好勇鬥狠,聞戰則喜,一看到對面乃是有備而來的高手,個個興奮不已,紛紛插出鋼刀,吼叫著衝了上去。
山坡上的王仁則的嘴角邊勾出一絲冷冷的笑意,從懷中摸出一個青面獠牙的青銅鬼面具,套在了臉上,對身邊的費青奴低聲道:“青奴,斷敵退路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費青奴微微一笑:“你就看我的吧。”說著,他直起身子,兩千多人悄悄地跟著他,從山的另一側繞向了海州縣城。
王仁則直起身子,抽出了斬馬刀,閃亮的刀光在這冬日的太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王仁則沉聲喝道:“兄弟們,殺反賊啊!”他的身形一動,一馬當先地衝在了最前面。
隨著王仁則的這一聲喊,剛才還不動如山的這面山坡上,一下子翻出了無數人來,個個身著土黃色的勁裝,蒙著黃色面巾,而一雙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裡,卻是閃著仇恨的火焰,這幾年月來眾人在東南沿海見多了被反賊們禍害的百姓,那一個個被洗劫過的城鎮,那一排排這幾年新添的墳頭,那一片片被迫荒棄的良田,都讓這些熱血的江淮男兒們積累了巨大的仇恨,就如同火山一樣,只等著今天來一個總爆發。
王仁則的周身騰起一陣紅氣,兩隻眼睛也變得血紅一片,那斬馬刀上已經被他注入了強大的氣力,刀身之上灼熱的殺氣在幾丈外都能感受得到,還沒等反賊們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