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就能聽到雷鳴般的馬蹄聲,震天動地而來。
一陣馬蹄聲從後面飛快地傳了過來。楊玄感回頭一看,楊素帶著眾將奔到了眼前。
楊玄感正待向父親行禮,楊素卻揮了揮馬鞭,示意免禮,眼睛死死地盯著對面的那條黑氣,向著楊玄感問道:“敵軍數量多少,距離多遠?”
楊玄感一指前方七八里處的那片黑氣,道:“數量在十萬以上,離我等還有七八里。”
楊素仔細看了看,又摘下金盔,豎起耳朵聽了聽,搖了搖頭:“此必是突厥前軍,馬有十萬上下,但人只有五萬左右,因為突厥精騎向來是一人雙馬。”楊玄感看了看對面,果然隱約見到前面打頭陣的數百騎兵各騎一馬,身邊跟著的一馬背上卻是空空如也。
楊素抬頭看了看風向,喜形於色:“天助我也,此時正是南風,我軍的弓箭射程能增加不少。速速傳令,前軍步軍弓箭手上前,每人連發十箭方可後退,驍果騎兵每人可發五箭,若是敵軍突擊,需以反衝擊應之。不許擅自出戰,以強弓硬弩射住陣腳即可。切記!”
楊素迅速地向各個將領釋出著命令,輕騎兵的李將軍,中軍的劉將軍,輔兵營的孫將軍,後軍的石將軍各自得令而去。
前軍的劉全在楊素剛下達前軍步弓手上前的命令時,就已得令馳向後方。當楊素給所有將軍下完命令後,一萬步弓手已經在驍果騎的後方展開,弓箭已上弦,只等各隊的都督們一聲令下,便可萬箭齊發。
此時黑氣離楊玄感已經不到五里,黑氣前一里多處的皮帽裘袍的哨騎已經清晰可見,甚至眼神很好的楊玄感,可以透過滿天的沙塵,看到敵騎臉上那一道道扭動的刀疤。
楊素最後掃了一眼對面,轉頭對楊玄感道:“前軍就交給你和雄將軍了,你們的主要任務是保護步弓手,壓住陣腳,萬萬不可隨意出擊,無論敵軍如何挑釁辱罵,都不可主動衝陣,除非敵軍大隊全力衝鋒至面前五百步,方可反衝擊。步軍開始發箭時,你們前軍弓手才允許開始射擊。”
楊玄感在馬上一欠身:“謹遵父帥將令。”
楊素一撥馬頭,向後軍奔去。
這時對面的突厥騎兵們離開隋軍前軍約有三里左右,處於弓箭射程之外,也停了下來,那道黑氣漸漸地消散,原來是馬奔跑時捲起的塵土,楊玄感粗略估計了一下數量,所有的突厥騎士都牽了匹副馬,足有四五萬之眾。
突厥的馬都沒有甲,甚至馬上的騎兵也多是著棉袍而不是鐵甲。
但敵軍人人配著一張碩大的弓,一看皆知是強弓,至於他們手持的兵器,則是五花八門:長矛、狼牙棒、戰斧、馬刀、銅錘,應有盡有。
楊玄感看到對方陣前,一員白甲將軍在陣前來回地策馬橫馳,不住地向已方窺探。視線裡的數萬敵騎中,只有他一人是全副盔甲,這會兒離著本方一里左右。
趁著他沒看著自己的功夫,楊玄感拿起鐵胎弓,搭上最長的一枝天狼箭,算好角度,風向,仰天一箭射向空中。
只見那白甲敵將還在看著別處,突然覺得勁風襲來,一抬頭,只見一枝羽箭順著陽光,帶著淒厲的嘯聲向自己飛來,再想閃躲已是來不及,羽箭帶著從空中落下的巨大勢能,劃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彈道。一下子射穿了他的脖子。
白甲將大叫一聲。翻身落馬而亡。喧囂的突厥鐵騎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而隋軍前排的驍果壯士們則暴發出一陣雷鳴般的喝彩聲。
一般的弓箭射程不過六七十步,即使臂力驚人的長弓手,採取這種向空中弧線式吊射的方式,也只能射到一百多步,那白袍將雖是在陣前來回賓士,距離楊玄感也起碼有二百步以上,居然被一箭斃命。這準頭,力度實在是駭人聽聞,饒是突厥陣中多神射手,見此神技也都相顧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