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任內史侍郎的封倫?
封倫的對面,站著宇文述的長子宇文化及,同樣年約四旬的他,和老爹的陰鬱氣質極為相似,但又沒有宇文述作為多年大將的那種勇武霸氣,整個人尖嘴猴腮,不象一個國公的嫡長子,倒象是一個市井之徒,一雙臥蠶眉下,兩隻三角眼滴溜溜地轉著,對著封倫上下打量。
宇文述緩緩地開了口:“封侍郎,你說這件事是蕭皇后的親弟弟,內史侍郎蕭瑀向你交代的,既然如此,蕭侍郎為何不親自跟老夫說這件事,而是要透過尊駕來轉告呢?那王世充本是楚國公所舉薦的,按理說跟你封侍郎也是一路人,你卻在楚國公屍骨未寒的時候,穿著喪服就過來跟老夫說要除掉王世充,這如何能讓老夫相信你的來意呢?”
封倫微微一笑:“蕭瑀與在下同為內史侍郎,平日裡私交甚好,也深知在下雖然與王世充同列朝班,卻有不共戴天之仇,是以會將此事向在下透露。”
宇文述輕輕地“哦”了一聲:“封侍郎和王世充有何仇?怎麼老夫從沒有聽過呢?”
封倫一想起以前跟王世充的血海深仇,他的前胸都開始發起疼來,那種在海水裡泡了幾天,磨得肋骨被海水侵蝕的痛入骨髓的感覺,彷彿又重新開始刺激起他的神經,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此人跟在下的仇恨,已經有十幾年了,當年平定江南的時候,此人就故意在楚國公面前出風頭,搶我的功,到了上次遠征高句麗時,又故意害我,利用他監督造船的便利條件,故意給我前軍將士提供不耐風浪,偷工減料的破船,害得我們前軍遭遇了風浪,上萬將士葬身魚腹,只有我一人抱著木板在海上漂了幾天才活下來。”
宇文化及冷笑道:“既然王世充有如此行徑,封侍郎為何不奏請聖上明查此事,治他的罪呢?你可是楚國公的侄女婿,王世充還能騎到你頭上不成?”
封倫恨聲道:“這王世充手上有幾個臭錢,上下打點,那時候他抱著高熲的大腿,楚國公當時也不敢為此事跟高熲正面起了衝突,所以只能讓我忍下這口氣,後來高熲快要倒黴時,此人又見風使舵,轉投了楚國公,當時楚國公要全力幫助當今至尊扳倒高熲和楊勇,需要利用王世充這個心狠手黑,又熟知高熲那裡虛實的人投奔過來,這才接納了他,只不過是一時利用罷了。”
宇文化及冷冷地說道:“一時利用?那為什麼高熲倒臺之後,楚國公還是暗中和王世充保持了極密切的關係?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仁壽的四年裡,楚國公一直跟王世充私下裡有往來。若非如此。他又怎麼會保舉王世充當那郢州刺史?一個並非世家子。全無背景的西域胡人都可以爬到屬於我們世家子弟的刺史之位上,簡直是對我們這些世家子弟的侮辱!”
封倫的嘴角勾了勾,迎著宇文述和宇文化及父子那四道冰冷的目光,打了個哈哈:“世子可能有點誤會吧,楚國公可跟這王世充沒什麼交情,甚至我那大舅子楊玄感,還跟李密聯手大鬧過王世充的婚禮,甚至把王世充本來要跟渤海高氏聯姻的那個姑娘給弄死了。你們說,有這層仇恨,楚國公在世時又怎麼可能向著王世充呢?總不可能不護著自己的親兒子,去偏向一個外人吧。”
宇文化及冷笑道:“封侍郎,當年王世充死了未過門的媳婦後,是向我們宇文家求的親,你說的這事我當然知道,但後來我們多方探查,發現此事沒這麼簡單,高熲當時是要把那個姑娘強塞給王世充。因為王世充以前最喜歡的一個侍妾死於貓鬼案中,所以王世充為了擺脫高熲對他的控制。沒準和楚國公早就商量好了,故意演這出戏的,這麼多年來楊素雖然明著不提拔王世充,但暗地裡王世充卻和楊玄感一直走得挺近,真要是那種奪妻之恨,還會這樣?”
封倫眼珠子一轉,哈哈一笑:“世子一定是有所誤會了,這王世充雖然為人可惡,但畢竟很有錢,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