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欺負人了。再說了,有你在,我又怎麼死的了呢?”
水彧道:“倘若我不在呢?”
鍾離冰雙手一攤道:“那就像方才我所言啊,我假死,然後挾持洛韜那小子啊。”
“好吧,算你厲害。也難怪義父不擔心你。”水彧聳了聳肩。
水彧感覺自己離家之前那一夜真的不該跟義父吵那一架。
那一夜,水彧知道鍾離冰次日便要離開。他不禁還是去書房問了義父。
“彧兒來了,坐。”水雲天抬頭看了看水彧。
“義父,明日表妹獨自離開麼?”
“嗯。”
“她一個人,武功又不高,況且江湖上跟姑姑、姑丈交惡的人也不少,她……”
“這都不是問題。”
“當年姑母獨自出去,不是還有那十三位叔叔和姑姑保護麼,您就不讓人暗中保護表妹?”
“崇燚兄也不曾這樣做,我又何必畫蛇添足?他了解他的女兒,我也瞭解我的外甥女。”
“義父!”水彧霍地站了起來,“表妹的武功那麼差,一個人涉足江湖分明就是置身虎口,您那般疼愛她怎能不管不顧?”
水雲天抬起頭道:“除卻我和你義父還有三個弟妹,你還未曾對旁人如此關心過。”
水彧面不改色道:“嗣音也是我的妹妹。”縱然他知道義父、義母和杉弟都叫她的小字“阿逆”,可他還是習慣於叫她“嗣音”。
水雲天道:“阿逆是我的親外甥女,我怎會不在乎她?你還不相信你義父麼?”
水彧愣了片刻道:“義父,方才孩兒失禮了,義父見諒。”說罷便退了出去。
其實過了這許多年,水雲天也想通了很多事情。有些事須得親身經歷過,才算是真正的成長了,就像是現在的阿逆,這個江湖上的每一步,都應是她自己去走,自己去體會。
可是,次日一早,水彧也並沒有去巉元府。
鍾離冰側著頭問水彧:“方才你說你姓靳?”
水彧不假思索道:“對,我姓靳。但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後來遇到了義父,他給我取了‘水彧’這個名字。”
鍾離冰又問:“你想過找你的生身父母嗎?”
水彧在一塊石頭上坐下,看了看遠處道:“他們不曾找過我,我又何必徒增煩惱?”
鍾離冰若有所思道:“也好,反正……舅舅對你也很好。”
水彧沉默了片刻,或許鍾離冰並不明白,可他從沒有忘記自己的寄人籬下。他從小就沒有父母。水家在京城的地位不言而喻,他卻也從未曾把進了水家,做了水家的大少爺當做幸運。京城裡只有水雲天一家姓水,水杉、水影、水彰在外面若是遇到了什麼事擺不平,大可以拋下一句“我姓水”,但他們不會這樣,而水彧,他不能這樣。他已然承蒙義父的養育之恩,怎能再讓家裡給他撐腰呢?
“表哥?”鍾離冰在水彧面前揮了揮手,“你隨後去哪?”
“往南走。”這一次水彧沒再問鍾離冰的行程,只是平平淡淡地說了自己的,然後問道,“你呢,你去哪?”
“扎託巴和。”
“還有盤纏麼?”水彧問了一句。
“還有。”鍾離冰信誓旦旦,“還有五兩,足夠了。”
“五兩?你帶的錢倒是不少。”
“不是帶的,偷的。”鍾離冰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說罷便掩面笑笑,又對水彧囑咐道:“不要告訴舅舅,更不要告訴我爹孃。”
水彧無奈道:“我不會對義父提及的,至於姑丈和姑姑,或許近期根本不會見到吧。”
“那就好了。”頓了片刻,鍾離冰又道:“不行!我們拉鉤好不好?”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