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江氏哭叫著“心肝兒”、“娘也不想活了”,喬霙有股想翻白眼的衝動,這對母子還真像,動不動就死不死的,老是把它掛在嘴邊,能活著是件多美好的事兒,卻不知道要珍惜。
回到南院,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心想自個兒是不是做錯了,會不會造成反效果了,可是每回見到嚴介謙三更半夜才入睡,就被管事叫起來,或是好不容易忙完要休息,又得忙著去安撫他大少爺的情緒,根本就不得閒,她看了真的好生氣、又好心疼,好想替他好好地教訓介安一頓。
果不其然,大約不到兩個時辰,喬霙被請到東院去了,才跨進小廳的門檻,就見江氏也在,多半是跑來跟公婆抱怨,指責她的不是。
“爹孃找我?”
“聽說你跑去罵了介安一頓?”嚴老爺啜了口熱茶,雖然沒有責備,卻也足以教她感受到壓力。
“我……”她吶吶的說。“我只是希望他能堅強一點。”
聞言,江氏攥著手巾,拭著眼角。“你罵他沒用,就是希望他堅強?說出去可沒人相信。大伯,你要評評理!”
“你不要亂說!我才沒有……”喬霙沒想到她會顛倒是非,氣惱地駁斥。
“住口!”嚴老爺嚴厲的低喝,雖然平日對她諸多疼愛,但也無法忍受她目無尊長的態度。“介安的事還不需要你來插手,你只要伺候好相公,盡好媳婦兒的責任就夠了。”
“是,我知道了。”喬霙把頭垂得低低的,雙唇微顫。
“霙兒,別以為你公公是在罵你。”嚴夫人將她招來身邊,安慰兩句。“介安可是介謙的二叔唯一留下的命根子,說什麼我們都得幫他保住才行,要是病又犯了,誰都不能擔保能不能捱過去,所以得讓他每天過得平平靜靜最重要,以後別太多事,去跟嬸孃道個歉,請她原諒。”
“……是。”她再怎麼不情願也不行,還是走到江氏跟前,把唇咬白了。“對不起,嬸孃,我以後會注意的。”
江氏心有未甘,護子心切的出言諷刺。“你還是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肚皮上頭,都成親四個多月,還是沒有半點訊息,萬一不能生可就慘了。”
頓時,喬霙像捱了記悶棍,臉上的血色都褪去了。
“多謝嬸孃關心。”
一道頎長的身影隨著冷淡的嗓音跨進門檻,只見嚴介謙面容清俊,眉眼之間的笑有些疏離。“都怪侄兒沒事先跟她說清楚,回去之後定會好好的管教,以後不會再犯了。”
見他出面,江氏態度馬上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你能這麼說是再好不過了,介安可禁不起再來一次,還有你也別在意嬸孃剛剛說的話,那也是出自關心,總希望你們趕快有個孩子,大家都能安心。”
嚴介謙口氣和態度依然謙遜,但還是能感受到他的怒氣。“侄兒明白……爹、娘,我們先回房了。”
知道他在生氣,喬霙不敢說什麼,默默地跟在他後頭,回到了南院。
見他落坐,溫文的俊臉像是罩上一層寒霜,比外頭的雪還要冰冷,連小廝也噤若寒蟬的奉上剛泡好的熱茶,從沒見過主子這副模樣,就算再生氣,也不會表現出來,這還是頭一遭。
“對不起。”喬霙可是滿腹委屈,還是先道歉。
嚴介謙斜眼睨她,卻不發一語。
“是我太多管閒事了。”她也是為了他。
他還是瞪著。
“好嘛,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再瞪了。”喬霙又氣又想哭。
嚴介謙覷著她半晌,然後先讓小廝下去。
“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他問。
喬霙低頭盯著自己交握的雙手,已經有被罵的心理準備。“我不該跑去教訓嚴介安,明明知道他在這個家裡最受寵,大家都順著他,不敢惹他生氣,就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