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所以還算幸福。而在《斯克倫島的新移民》(作者趙磊,《科幻大王》2003、九期)中,把人的靈魂放逐到虛擬世界,竟然是一種刑罰。犯人在農業社會般的虛擬世界“斯克倫島”中永遠過著“貧困生活”,但卻不會死,即使自殺也馬上就復活,可謂求死不得。最要命的是,他們都知道自己生活在虛擬世界裡,卻無法回到真實世界。
有趣的是,小說結尾處,一個數字程式以人的形態進入虛擬世界大監獄,告訴他們,真實世界已經毀滅,現在只有進入虛擬世界的人還活著。
中國作者柳文揚的短篇《斷章—漫遊殺手》,也是以無數人構成的虛擬社會為背景。小說裡,人們可以方便地透過模擬模擬技術進入網路世界,在那裡靠虛擬身份消磨時光。一些人竟然在其中充當殺手。當他從網路中“殺死”某個人時,現實生活中的那個人就成為白痴。
名叫“大陸”的主人公在網上化名為冒險家,到處遊歷,卻被一個漫遊殺手阻擊。僱用殺手的是一個“黑巨人”。後者不滿足於在網路中襲擊大陸,竟然把大陸在現實生活中的地址告訴殺手,要他真地去殺人。其實,所謂殺手在現實生活中只是個卑微的送貨員,遇到真人時從不敢動手,而“黑巨人”也不過是大陸一個懦弱的鄰居。在這個短篇裡,一個人的性格在虛擬世界與現實間反差巨大,正是對網路生活現實的極好反映。
《駭客帝國》第二集結尾,“母體”建造者講了一大段玄妙的話,給人的感覺,似乎連包括“錫安”在內的世界也不真實,只是更高層次的虛擬世界。當時就有評論者寫文章,提出這個疑問。不過,第三集演出後,懸念解開——外面的世界很真實。
相比《駭客帝國》,《十三樓的虛擬世界》(The Thirteenth floor)真的出現了兩重虛擬世界。這部電影名氣不大,特技也僅有寥寥幾處,但在“真”與“幻”矛盾對立的探討上,似乎更勝一籌。電影一開始,便出現了笛卡爾的名言“我思故我在!”。熟悉哲學史的朋友都知道,這是那位哲人反覆思考“自我”是否真實存在後的答案。這段名言確立了電影的主題,也確立了電影的境界。
故事開始於九十年代末,網路泡沫在美國大行其道之際。高科技企業家福勒創辦了一個電腦網路公司,專門研製虛擬世界技術。他和員工們在一幢寫字樓的十三層架設了許多伺服器,在裡面生成1937年的洛杉磯,福勒想在其中重現童年生活背景。在那個虛擬世界裡,生活著許多人物,其中有幾個正是以福勒、他的員工道格拉斯和為原型的。真實的人戴上感測器,把自己的意識下載到虛擬人身上,就可以代替他們在虛擬世界裡活動。當真人不進入虛擬世界時,那些虛擬人並不停止,而是過著自己的“生活”。這樣,“他們”的生活裡總會產生幾個小時的斷裂。
但是,由於自己也創辦了虛擬世界,福勒洞悉了周圍“真實世界”的秘密:這個九十年代的世界也是虛擬的,來自更高一層的世界。福勒被人暗殺。但他在此之前,把秘密留在紙上,放到1937年的虛擬洛杉磯,請一個虛擬人轉給部下道格拉斯。道格拉斯在追查兇手時發現了這一秘密。電影裡最驚心動魄的一幕,是道格拉斯駕車駛向世界邊緣。在那裡,周圍不復生機,一片死寂,道路盡頭是綠色的電子流,在“天際”閉合。
原來,真實的世界已經到了2024年。那時候,人們製造了幾千個虛擬世界系統,供自己玩樂。唯有在這個虛擬世界裡,出現了更低一層的虛擬世界,會破壞系統穩定。於是,真實世界裡的戴維就想進入虛擬世界,關閉福勒的公司。而他的妻子由於愛上了道格拉斯,也進入虛擬世界,竭力阻止這一陰謀。
與《駭客帝國》不同的是,在虛擬世界裡死去的虛擬人,如果那時他的身體正由上一級的人佔用